梧桐树下

dongzi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小学校园里都多多少少有些法国梧桐的身影，而中学校园里则总站立着四季常青的松柏，松柏像极了人的气节，而梧桐却像极了人的怀抱。
还记得二十七八年前的母校门口，两棵瘦瘦高高的法国梧桐迎风挺立。树下那群活泼可爱的孩子，时而摸摸他们洁白的肌肤，时而抱抱他们纤细的腰肢。那时候这两棵树还年轻，身上写满了青葱，就如同小时候的我们，总爱抬头，穿过他们的枝叶，穿过云层，去仰望那高高的天空。
2009年 9月，由于工作调动原因，我去了杏王小学。隔着铁门的第一眼，这个学校就震惊了我的心魂——那两排郁郁葱葱而又枝叶苍劲的法国梧桐，如同上了百岁的老人，笑呵呵地矗立于阳光下，仿佛为等我的到来。由于他们站立的位置在中路两旁的深坑中，所以这里的梧桐显得较低，站在中路上，伸手抚摸，他们就在你眼前，轻触你的脸，你的头，看你微笑，抚慰你的悲伤，但是在这里好像并没有悲伤的存在。那些老教师们总是像宠自己的孩子一样宠溺着我们这些年轻人，他们敬业，勤勉，赤诚，爱孩子，而又淡泊。我经常想，现在自己身上所具有的应该符合教师标准的品质与道德或许都来源于他们这些老辈人的熏陶，我感谢他们的教导，也感谢校园的梧桐，他们虽苍老了，却依然风华卓越，值得敬仰！
2015年3月杏王小学由于靠近县城，生源越来越少，我不得不携带未满百天的孩子来到张卜中心小学。在这里，正对校门，也有一排法国梧桐，他们不似母校梧桐那般年轻，亦不如杏王小学梧桐那样苍老，他们是青年的象征，就如同在这里生活工作的我们一般，活力焕发、精神充沛。夏日里，他们为整个校园带来绿荫，秋日里，他们挥洒金黄，遍地蝴蝶翩翩起舞。一年四季孩子们都在他们身下摸爬滚打，嬉戏玩耍。有时候，我也动情，实在想和孩子们一样躺在绿茵场上，闭目养神，听那风的声音、叶的摇晃！

说起梧桐，我不得不讲一棵树的故事。这棵树长在耿镇苏家小学的校园里，去年由于工作交流，我有缘一见。又粗又高，风姿如旧，可今天，我要说的不是它的风姿而是它的位置，它长在校园南墙根儿下，树干离墙仅有一尺距离，一半浓密在墙里，一半绿荫在墙外，许是它知道墙外是村里的健身场所，想要为这些劳苦辛勤的人们也带去美与荫凉，可心是好的，事却砸了——有一支很粗的枝干在努力生长的同时，蹩破了南墙，后来，中心校一干领导前来视察工作，我们不勉为这棵树的命运而担忧。好在，其中一位领导念及他长这么大不容易，最终将他留了下来。我时常想：一个如此珍惜树的人，也定会爱惜人才吧！热爱生命，而又尊重生命，不分你我，不分物种，也是值得钦佩！
这些校园里的梧桐，无论个体，无论群体，依然默默挺立，陪伴着孩子们走过一载又一载的春秋。看着这些粗壮的身躯，相必我们现在是后人乘凉了，那种树的前人何在呢？走在静静地老街里，徘徊于更加浓密的梧桐树下，我经常这样想。
进入县城，过了二干渠，从交警大队门口开始，西韩路两旁就都是梧桐了，还有南十字，向南、向西、向北也都各有梧桐守卫，保留了老县城原有的姿态，而我最爱走向北的这条道路！
由于是老街，这条道少了许多嘈杂与喧闹，却多了历史与文化的厚重，那里的梧桐最是安静，就像走在他们身姿下的每一位中年人，频于奔波，而又少于言语!那里最适合漫步赏景，思考人生。就这样，静静地走着、走着，走过高陵区文化馆，走过图书馆，走过邮局，走过县委县政府，走过新华书店，直至高陵区中医医院。走过了历史的铅华，走过了老县城的沧桑，也走过了人生的童年、少年与青年。现在，我们这一辈80后，站在青春的尾巴上摇晃，想要脚踏实地为这个县城付出点什么，留下点什么？哪怕后人乘凉时依然不记得我们的名字，那又何妨？
人生的追求无非过程，人生的结果却早已注定，或许我们的生命都不及这校园和街边的梧桐来的长久，更别提那名利地位，皆是虚空，来无影而去无踪！唯有脚踏实地，散尽余热，无论在哪个岗位，哪层地位，都不负韶华，不负生命，才能宛若这梧桐般郁郁葱葱，长久伫立！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我们这群80后热爱高陵的教育，热爱高陵的事业，更热爱高陵这片肥沃的土地。为了高陵的明天，我们正在倾尽余生，努力奋进，不屈不挠，这，或许才是我们人生的真正意义！

【作者简介】

马曲，1985年5月生，毕业于延安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现任职于高陵区张卜中心小学，喜爱文字，崇尚自由，愿以一颗真心待人、待事、待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