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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快乐
“甲壳虫”里的音乐开得山响,那是一首英文歌曲,一名外国女歌手正在用极高亢的声调和在频率极强的节奏里深深沉醉,小A笑了,到底是外国歌曲,实在听不出是豪迈还是控诉,这都腊月二十八了,最好是来点喜悦点的,祖海的“好日子”、谭晶的“美丽家园”什么的,毕竟是中文,不至于听着犯糊涂;坐在前面副驾驶上的小B在打电话:“哪儿?……喜悦……隧道……”;“我都知道在哪儿了,他还没整明白。”手把方向盘的小C咻咻地笑着;小B哪里听得到小C在笑他,仍捂着耳朵大呼小叫,小C把车停稳,小B边捂耳朵边探出身子东瞄西瞄,嘴上焦急地大喊:“哪儿……没有……哎!你别推我,二三七七?……”小C不由分说推小B下车,小B下车了,思维还被那电话攥住的,车门也不关,小C够过副驾驶座位上,几乎趴着的,吃力地够那车门,无奈地骂着小B,后座的小A和小D呵呵乐将起来。
喜悦广场已装饰一新,极具中国情韵的灯笼、牡丹、菊花叶瓣的图案、百子图、鞭炮、彩旗已纷纷上场,霓虹灯闪闪烁烁,远近争辉,像极了一个玻璃的世界。中国人极讲究“一年到头”四个字,一年到头了,欠债的都该还了;一年到头了,没机会串门的朋友们该聚聚了;一年到头了,不能相聚的朋友也该打个电话问候问候了;一年到头了,忙完了该忙的也该好好歇歇了;一年到头了,苦头吃了一年了,也该尝尝甜头了……
小A推开门,沙发上已坐满了熟悉和不熟悉的面孔,小E、小F、小G、小H……,茶几上也摆满了爆米花、牛肉干、开心果、话梅等各种各样的小吃,电视里放着BEYOND乐队的“大地”,小E正拿着麦克,盯着屏幕很男人气地唱着,吐字有力,面容恭严,黄家驹,这个曾经无比响亮的名字,十多年前上学时,男孩子们整天在教学楼里大声吼唱着这个人的歌曲,十多年后,他的歌曲依然被人惦念着,岁月不停滞,时节在飞逝,不变的永远是历史在生命中刻下的印痕。
旋转的彩灯映照着地板,光斑不停地游移;电视画面不停地转化;音乐格调不停变更。有人深情,有人欢快,有人豪迈,有人清凉,不懂音乐的他们用凡人的情感演绎着名人的歌曲,掺着自己的理解,异常沉醉。小F一手拿着麦克,一手放于头旁,眉毛紧蹙,眼睛紧闭,头拼命歪斜,腿已弯成虾公,正在声嘶力竭,小A有了些许的感动,久远的支离还很熟悉,只是再也望不到它的背影,它的行迹已渐渐模糊,激情荡漾的妙音提醒着过去和现在的意义,原来快乐其实很简单。
服务生又搬来了一箱啤酒,这已经是第三箱了,小G不知从哪儿学来了一招,瓶盖启开,用大拇指抿住瓶口,不一会儿,啤酒沫从瓶口拇指缝隙里喷泉一般喷射出来,天女飞花一般,引来无数尖叫和笑闹,小A慌不迭地跑开,嘴里骂了句:“臭小子”,心中涌动的却是埋怨后的喜悦。所有人都如纯净的孩童;所有人都如同失去了记忆一般;所有人都沉浸在满足里,自得其乐,原来快乐其实很简单。
深宵道别,夜风萧萧,小A坐在的士车里和司机闲聊,窗外闪过的霓虹像一双双透亮的眼睛,立春过后的晚风拂面时已有了些微的暖意,简单了,自会快乐丛生,不必清晰,不必明了,它离我们不远,小A想着,脸上绽开了微笑,董桥老先生曾经回忆他的一个朋友,“她甜甜的笑靥像是古堡旁那一簇迟开的水仙”,小A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