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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广西文学》2020年第11期 宁经榕
1997年夏天,阿阳在榕树边上咬了我一口,咬到我左脸上,鼻子和左耳中间位置。我用手捂着,拿开来看到手掌上有两排牙状的血印,我往榕树边那片宽阔的稻田跑,阿阳在后面紧紧追着我。我们本来是找鸟窝,找了半天才找了两个,还是空的。孵幼鸟的季节已经过了,阿阳还是拉着我去找。几个月前,树木刚抽完芽,他从树上捣了十几窝刚孵出的幼鸟,它们通体透明,可以看到粉红色的肉体和蓝绿色的血管,正饥饿地向天空张着大嘴。阿阳用手捏住那些幼鸟的细腿,昂起脑袋,张开大嘴,他的嘴比幼鸟的嘴大,幼鸟进入了他的嘴里。他一连嚼了七八个,嘴边全是血,吞完后用袖子一抹,没事般该玩玩该上学就上学。
那天他没追上我,我藏在路边的一个草丛里偷看着他,他先是钻进了一个树丛,出来时怀里抱着一个东西。走到我那草丛面前停下来,喊我出来,说他早知道我在这了。我怕他咬,没敢出去。他说,你出来,我不咬你,我现在有东西咬了。我扒开草丛一看,他光着膀子,上衣包着一只白色刺猬,卷成一团了。他似乎看出我的恐惧,说,放心,我现在只吃这东西。我从草丛里出来,我们一路往回走,他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面。到村里后他依旧没能在刺猬身上找出可以下嘴的地方,他突然扭过脑袋问我,这东西当真全身都是刺?我说,听说是这样。他说,不科学啊,岂不是只有它吃别人的份,别人都不能吃它。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点怪,我没敢答话。他说,明天我要吃不了这个东西,我就去咬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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