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亮记忆

dongzi

赵自力

我出生于上个世纪70年代，在儿时的记忆中，晚上经常停电，那是一段难忘的经历。

很小的时候，我们只顾着疯玩，停电了也无所谓。漆黑的夜晚，我们也能玩得不亦乐乎；后来有了电视，一下子被电视剧吸引住了，天天巴望着看下一集。这时对电就格外有好感，因为没电的话，再好看的电视也看不成。早早吃完晚饭，提着小马扎就往有电视的少数几户人家里跑。有时是电视剧放了一半突然停电，就借口在人家屋外心不在焉地玩，惦记着什么时候来电。第二天伙伴们聚在一起，谈得最多的就是管电的人。“要是我爸爸管电就好了，白天停，晚上来，电视想怎么看就怎么看。”这是我常常说的话，那时觉得管电的人好神气。

当时电太紧张了，大多数的夜晚是漆黑一片。不知从何时起，小伙伴里流行起自制手电筒。弄两节电池，用橡皮筋捆绑在竹筒里，找点导线把电池连接起来，最后接上一个小灯泡就行。那时没零花钱，为了凑足这些零件要靠四处“化缘”，实在不行就打家里手电筒的主意。

奶奶的手电筒总放在枕头下。我常常趁她不在家，就把她手电筒里的电池安在我自制的手电筒上，晚上又悄悄地还回去。几次听见奶奶嘀咕，说电池没有以前经用了。电池快用完了，就把电池放在太阳底下暴晒，还能用一段时间。

有了自制的手电后，总有一种自豪的感觉，晚上走到哪儿都喜欢带着。以前不喜欢夜晚的黑，现在是越黑越好，好像一个小小的灯泡，能把整个夜晚照亮一样。我带着自制手电，满村疯玩，既骄傲又快乐；晚上睡觉，还可以抓只青蛙藏在被窝里玩，大人们都不知道。我晚上睡觉时，一定要把自制手电放在枕头旁，那样才安心，只是舍不得开，有时一不小心睡着忘关了，第二天醒来，看着灯泡发出微弱的光，格外心痛。

后来，父亲帮我改进了自制手电筒，更好看、更方便，电力也更强劲。走到哪儿，就数我的灯光最亮。不过，我也因此烧坏了好多灯泡，都是父亲到街上帮我弄的。

再后来，村里渐渐不停电了，自制手电也慢慢失去了用场。我一直舍不得丢弃那些自制的手电筒，放在书箱里保存了许多年。

现在电已普及了很多年，偶尔停电时，我就常常想起儿时自制手电筒的情景。那些粗糙笨拙的自制的手电筒，点亮着儿时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