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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斋寻悟】每日一评:对谈--作家李春雷的“家常便饭”(2022★14)

发表于 2022-1-14 00:34:54 | 查看全部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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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朔方》  李春雷  闫宏伟  2022年01月07日07:36
关键词:李春雷 报告文学
闫宏伟:您是鲁迅文学奖历史上最年轻的报告文学作家,也是新世纪以来唯 一获得两届鲁迅文学奖的作家,还是徐迟报告文学奖历史上唯 一蝉联三届的获奖者,被公认为“中国短篇报告文学之 王”。获得如此多的荣誉,许多人都想知道,您在创作中有哪些“诀窍”?

李春雷:深入生活,就是我的“诀窍”,也是我的“家常便饭”。
闫宏伟:我在一次会议中,听了您题为“根扎泥土深,笔下鲜花艳”的主题发言,就是集中讲您在文学创作中对“深入生活”的具体理解和实践。

李春雷:是的,这是我自己多年的实践,也是许多优秀作家创作曾经走过的路。柳青为了真正体验最广大人民群众的酸甜苦辣,从大城市直接把自己下放到最基层农村——皇甫村,一住就是14年。这是一种真正的深入,深层的融通,由走近而走进,由了解而理解,由感染而感悟。正是踏踏实实地深入体验,他才创作出了史诗般的长篇小说《创业史》。从小知识分子家庭走进上海的丁玲,20世纪30年代初期发表了《莎菲女士的日记》等一系列以个性和女性解放为题材的作品,轰动一时。如果她沿着这条道路走下去,可能是另一个张爱玲,是一个“心灵负着时代苦闷创伤的青年女性的叛逆的绝叫者”(茅盾语)。但由于时代原因,她的人生道路发生了改变。她走向了延安,走向了人民,走向了最火热的生活。1946年,轰轰烈烈的土改运动中,她背起包袱,来到桑干河畔,实实在在、真真正正地与农民生活、战斗在一起。农民从几千年封建压迫中挣扎出来的伟大力量震撼了她;农民淳厚、质朴的品质吸引了她;土改中纷纭复杂的社会现状丰富了她。她走家串户吃派饭,和身上长着虱子的老大娘睡在一个炕头;逢到分浮财时,有的老太太挑花了眼,不知拿哪样好,她总是帮忙挑选;村里分房子,往往一下子分不合适,她在旁边提建议:某处还有几间什么样的房子,分给什么人更合适。村里的干部都为她如此熟悉情况感到惊奇。如此深层的现场体验,才使丁玲的创作不是从概念和公式出发,而是循着生活的脉络,真实地书写。于是,她写出了《太阳照在桑干河上》。

习 近 平总书记说过:文艺创作方法有一百条、一千条,但最根本、最关键、最牢靠的办法是扎根人民、扎根生活。这是文学创作千古不移的铁律,回想自己这些年的创作之路,竟然是在自觉或不自觉地遵循着这条铁律。

闫宏伟:大凡从事文学创作的作家、诗人、评论家,都对自己的处女作记忆深刻。您的处女作是什么时候、什么背景下创作的?

李春雷:我的处女作,完全来自深入生活。1999年,我还在一家地方报社工作,虽然怀揣着狂热的文学梦,也发表过一些还算清新漂亮的文字,但并没创作过有分量的长篇作品。当时,正值世纪之交,国有企业三年脱困,轰轰烈烈的工业生产,是当时最火热的生活。

为了写出自己工业题材的长篇处女作,我决心深入邯郸钢铁厂最艰苦、最危险的炼钢炉前体验生活,真正与工人兄弟同吃、同住、同劳动。这一住,就是一年时间,甚至连大年除夕也没有回家。

为什么除夕也不回家呢?因为钢铁工业是连续化生产,高炉点火后持续燃烧五六年,每刻每秒都不能停歇。而钢铁工人也都是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在这个万家团圆的特殊时期,他们的内心会不会波动呢?生产状况会不会顺利呢?我决定现场体验一下。

果然,除夕晚上,就发生了一次事故:钢水大喷。
满天钢花飞舞,从电视上看,是一个漂亮的诗意画面,但对于钢铁工人来说,却是一次最危险的战争。因为每一朵钢花都是一滴最炙热的钢液,飞到脖子里,溅进眼睛里,钻入耳朵里,都是意想不到的灾难。不幸,这一次我也赶上了。我急忙往远处跑,可一滴美丽的钢花还是追上了我,落在左手中指上。我本能地用另一只手去抓,顿时血肉模糊,火辣辣地疼痛。可这时,我的工人兄弟们并没有像我一样抱头鼠窜,而是迎着稠密的钢花,去排除事故。

这一次事故中,重伤两人,轻伤五六个。也正是这一次疼痛和疼痛留下的白花花的伤疤,把我与工人之间的情感一下子打通了。从此之后,我再看到他们,便感到格外亲切。于是,一篇篇美妙的构思便如杨花柳絮般翩然而至;于是,我写出了自己的长篇处女作《钢铁是这样炼成的》,获得了文坛认可。

闫宏伟:生活是文学取之不尽的源泉,尤其是报告文学创作,更是要深入生活的核心,才有可能创作出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作品,您的成名作也是这样创作的吗?

李春雷:我的成名作,也完全来自深入生活。2008年5月,汶川大地震后,我主动向中国作协请缨参战,并成为第一批赶到现场的作家。当时震中地区余震频频,处处是危山和危房。我背着睡袋、干粮和水,步行在乱石飞滚的山路上,长达一周时间,时时心惊肉跳,几度死里逃生。

青海玉树地震后,我再次请缨。在中国作协的支持下,我独身一人连夜飞往西宁,而后又赶往玉树,在冰天雪地里翻越海拔4824米的巴颜喀拉山,日夜兼程18个小时,到达震中。由于行动突然,缺乏休息,且是初上高原,高原反应特别强烈,几 天 几 夜 不能睡觉,满眼金星,头痛欲裂,几次昏倒,只能依靠吸氧和喝葡萄糖维持。前线指挥部急忙联系飞机,让我与伤员一起转移。但我明白,使命在身,不能后撤,死也要死在最前线!死也要死在岗位上!

就这样,我穿着军大衣,戴着风雪帽,每天步行二十多公里,坚持采访。
正是目睹了崩塌和撕裂,亲历了灾难与死亡,使我的灵魂受到了极大震撼,才在最短时间内创作出了一系列作品。特别是发表于《光明日报》的《夜宿棚花村》,被评为全国优秀短篇报告文学一等奖第一名,并入选《大学语文》课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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