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年集 □马亚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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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犁在《画的梦》一文中写到：“年集就是新年之前的集市。赶年集和赶庙会，是童年时代最令人兴奋的事。”孙犁的家乡和我的家乡同属冀中平原，有着同样的民风民俗。多年里，年集都是最热闹的，也最令人难忘。

    年集到了，路上人来人往，大人领着孩子，老人相互搀扶着，大家在路上兴高采烈地打着招呼。远远就听到小贩的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欢声笑语声，集上已经是鼎沸状态了。人们的脚步更快了，生怕买不到合心的年货。孩子们几乎都奔跑了起来，冲向那个热闹的“海洋”。

    集上盛况非凡。沿街的小摊一字排开，卖鞭炮的劈里啪啦给大伙放起来，一边放，一边自卖自夸：“瞧这二踢脚，响声震天！”人们撺掇着：“再放一挂鞭，听听响声。”卖鞭炮的爽快地答应了，又是一阵放炮声；卖衣服的把花花绿绿的衣服高高挂起来，姑娘媳妇们试穿着，互相打趣；卖吃食的大声吆喝着，年糕、棉花糖、瓜子花生，香肠、猪肉、还有鸡鸭鱼，吆喝声音调各异，仿佛是一曲多声部的大合唱，唱出了市井的热闹和欢腾；锅碗瓢盆，桌椅板凳，也一字排开，过年了要买新的；卖年画的街上，五彩缤纷，洋溢着浓浓的喜庆。各种年画，风景的、人物的、戏曲的，应有尽有。年集，就是一幅生动的“清明上河图”，内容丰富，规模盛大。

    我的父母一向节俭，唯有年集那天，才会慷慨起来，给姐妹们一些零钱，他们自己也一趟趟往集上跑。父亲早早出门赶集，一会儿工夫，喜洋洋满载而归。他买了鞭炮，还买了几只小凳子，刚把东西放下就说：“咱家还得买一张新方桌，我这就去！”母亲收拾好家里，也带着我和妹妹赶集去。我们嚷着买好吃的，母亲给我们买糖葫芦、糖瓜，还领着我们去买帽子，她带着我们几乎把集上的小摊都转遍了，把每一顶帽子都试了一遍，就是不买。我有些着急了：“妈，赶紧买吧，要不然一会儿散集了，就买不上了。”母亲不急不缓地说：“这年集啊，散不了，天黑都散不了呢。”

    一天的功夫，我们在集上跑了好几趟。大家的目的，除了买年货，好像更多的是为了感受年集的气氛。多热闹啊，人欢马叫，让人觉得日子那么红红火火。

    到了下午，该买的东西都买了。年货堆了一堆，衣服鞋帽，床单被罩，都是新的，看上去花红柳绿。天都黑了，父亲突然说：“我看对门邻居家买的年画挺好看的，我也再买一幅去。”我说：“爸，散集了吧，别去了。”父亲笑眯眯地说：“这年集啊，散不了。”说着，哼着戏词出门了。

    年集，是一年中最繁华热闹的日子，也是人们收获的日子。辛勤劳作一年，就是为了去赶一场不散的年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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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集，是一年中最繁华热闹的日子，也是人们收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