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感于交通的变迁

陈小将

我出生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的农村，那时农村生活很艰苦，老一辈人就教育我们，一定要好好读书，争取跳出“农门”做个居民。记得1979年刚读小学一年级时，语文书首页上就有一幅画，几个小朋友在奔跑，印有“2000年奔向四个现代化”的字样。那时候，我就想离2000年有那么多年，现代化离我们多么遥远呀！而今天已然到了2021年，历史向着“现代化”奔了四十余年，正是改革开放的四十年，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说：“今天，我们比历史上任何时期都更接近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目标，比历史上任何时期都更有信心、有能力实现这个目标。”
四十年来，衣食住行上变化之大，老百姓的都有深切感受。记得当年，跳出农门的我，选择去东北读书，憧憬着美好的未来，但千里旅途的艰难却让我终身难忘。那时候，交通工具基本上就是那种绿皮火车，它像怪兽吞食似地把乘客吞进去，到站又把乘客像残渣一样吐出来。从杭州到学校，跨越七省市，历经三天两夜，头发都从蓬松柔软变得油腻不堪，眼睛里逐渐布满血丝，浑身都是火车味——一种夹杂汗液、尿骚、脚丫子、口臭、方便面、廉价白酒的综合性气味。在漫长旅途中，实际上人的思维逐渐因疲倦而变得浑浊，体力和精神都是一次极大的透支，每年假期的往返都是一场噩梦。上火车，光是从门口上，是不一定能保证在开车前上得去的，得手脚并用从窗户里靠人前拉后推爬进去，有时候行李先扔进去，人还没爬得进去，火车就开了，又一路追着火车，让车上人帮忙把行李丢下来，哪里还顾得上从容优雅。
特别是返校季节，客流量特别大，最终凭着年轻力壮终于挤进车厢，因为没买到坐票，只能站着，满车厢都是拥挤的人，根本无法动弹，就这样不吃不喝不睡不上厕所，一直站了三十多个小时到达沈阳，有时提起一只脚，却怎么也放不下去了，因为刚才那只脚的位置已被别人侵占了。到达后，双腿已经僵硬浮肿。至于厕所，已被人牢牢占据，死活不开门。没了厕所，几天几夜，人们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还有一次坐火车，有经验者授意我钻到座椅下面躺着，那时候人年轻，不胖，腰板灵活，倒是也钻得进去。躺下后，一动也不能动，侧个身都没有空间，不一会儿，看见各种果皮、垃圾、卫生纸，沿着我脑袋附近分布下来，与垃圾近在咫尺，我紧闭双眼，那种恶心的感觉没齿难忘。
火车上也是扒手的世界，特别是深夜到站，多有群贼来犯。有一次，我靠在椅子上迷糊，陆续有乘客上车，坐我对面的一个小年轻在小茶几上睡觉，就看到有人伸进他的外套内轻轻试探，我就使劲地踢他的脚，小年轻猛然坐起来，那个贼就立即离开，并不慌乱。有文艺青年回忆绿皮火车，满满的都是诗意，可我怎么也找不到那种感觉，我对以前的火车只有恐惧和厌恶。
工作后，有一段时间我从事售后服务工作，出差成了常态。那时，中国的高铁网络已经逐渐完善，相比于之前绿皮车脏乱差的车内环境，高铁车厢内部环境有了180度的转变。高铁内宽敞的空间，舒适的座椅，环保垃圾袋，勤快的保洁员，这些都为车厢干净整洁提供了保障。车厢内还设有换气装置，实时保证空气清新。最关键的是车速快，一天可以发送多趟，运送量成倍增长。现在，杭州到沈阳的高铁也就10个小时左右，只是过去的四分之一时间。改革开放四十年来，中国铁路有了质的飞跃，让国人出行越来越便利，出行越来越舒适。车厢就像豪华的流动宾馆，座位宽敞舒适，安全神速。老百姓坐在这样的流动宾馆，幸福感油然而生，也从一个侧面印证了中国共产党为人民谋幸福的初心和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