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在三月里 □王纪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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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着舒缓的步伐，来到三月。日日经过的小河映入眼帘，河水涌动，似是有些激动地翻滚前行。河边苍凉伫立的垂柳，一夜之间变了颜色，从树顶到垂落的枝条，浅灰、土黄、淡绿，尤其是枝条婀娜飘动，刚生长出的绿芽摩肩接踵，拥挤成簇簇浓绿。走近观看，那涌出的绿苞个个间竟有相当的间距。她们因我的走近，纷纷隐藏于枝条之后，又探头探脑，好似一组组明眸善睐的调皮孩童。

路边的迎春花一夜挣突，也已争先恐后地挺立枝头。真不愧为先开花后长叶的奇特品种，跟进季节的欲望是那样的强烈。同一枝头竟是微凸、破苞、盛开、坠落全生命周期的展现。刚挣破束缚的花苞是紫衣裹住的一点浅白，破苞而出的是颀长傲立地挺举嫩红，花蕊展开后又缩为小小的一朵，乍暖还寒中怯生生地左顾右盼，相互睥睨又争高比低，俏立的样子在风中闪动得让人心痛。最惹人怜惜的是刚开即落的那些，仰躺或仄侧于花下冰冷的土地，似对一生的短暂心有不甘，又默默接受。

树上枝丫间鸟儿的叫声是连贯的，应是亘古不变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白杨树干上一个个眯蒙的“眼睛”变得生动、大而明亮，它注视中的行人脚步也轻快起来，抖落了往日的散漫与忧虑，吹面不寒的风撩起他（她）涌动的思绪，个个是一种自我放逐的心情。

人的心境与月份有关？是的。一月人们更多的是不自觉的反思，过去的一年有哪些收获？想的最多的词/是记忆/记忆屡屡惊心/是空白/将空白的记忆揉成团/又总是/不停地展开/展开的岁月/是皱褶的/空白。日月如梭，年年倏忽而过，这是一种怎样惊心而沉重的回顾？二月因与农历春节叠加，往往在天寒地冻中裹挟着你来我往的寒暄和来日方长的慵懒。三月则不同，仰望阳光明媚，环视林木渐绿，俯首花草绕足，一片生机盎然。

低眉尘世，看见花开。三月，是醉入花径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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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眉尘世，看见花开。三月，是醉入花径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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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的迎春花一夜挣突，也已争先恐后地挺立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