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趟远门 □金敦

dongzi

　多远的地方是远门呢？尤其对一个三五岁的孩子来说，保守估计以家门为圆心，半径在500米为佳，走出这个活动范围，孩子容易迷路走散，无法保证能安全准确地回家。
　　翻回孩童的年历，一次离家出远门的经历，每每想起会叫苦连天的后怕。一旦有个差错纰漏，真是万劫不复之地。
　　起因是邻居新搬来一户人家，我与这家的孩子熟悉不久，那个大不了几岁的孩子，非要我与他结伴回过去的住房看看。都是孩子嘛，说去就去，一路平顺，走过两个生活区间的铁路，拐过两三个路口，大约有两公里的距离，这对三五岁的我来说，走路还不稳健踏实，这么长的路途，确实感到遥远不可理喻的远门。记得那个大男孩领我到他住过的房屋，在原来邻居面前的洋洋得意样子，在大人眼里滑稽又可笑，不过比原先平房多出一个小间房，还带着邻家孩子回来炫耀，说白了，就是一种不自量力的自我膨胀而已。他可能不会有大人这么多的心眼算计，好奇回来看原先住家的房屋，见见他认为是好人的左邻右舍。
　　在他与邻居们亲人交谈中，我沿着无人走动的街道，朝水泥马路延伸方向走去，越走越有一种苍茫无边的感受，虽然那段路程仅是百余多米，但在那个寂静无声的阴天下午，沿马路走下去，当我看到水泥马路嵌入田野时，恐惧紧紧抓住我的心跳，仿佛走到天边似的无助之感。马路两旁的杨树笔直高大，水泥路面由宽变窄直通原野，许是视角发射的关系，感到远方有雾起，一切变得茫然不可捉摸，那种无依无靠的孤孤单单，彻底摧毁心里燃烧的幼小微弱火烛，毕竟是年幼的孩子，啥也不懂，见到此时此景，心里只会呐喊要回家。
　　忘记怎么回到家，记忆里没有回家的片段，回家就好。我只记得独自走向原野的蹒跚不安，前方没有人迹的孤寂苍茫，深深刻在我的心灵之上。
　　那一刻，我才知道家之外的生活区，还有另一个相邻的生活区，人们拥有相同的生活方式，甚至人们之间的情感表情相差无异，这份感觉让我感到神奇好玩，原来家之外的世界同样热闹有趣。往深处省思时，又心生恐怖与惧怕，还是自己的家好啊！
　　虽然离家两千米的距离，是我最早一次出趟远门。以后无论出多远的远门，不及这趟孩童远门给予我的震颤与惊骇，好像再怎么出远门，也走不出这次远门的情感范畴，百思不解，我的思维这么狭义不够深远阔达，一度认为自己的浅层认知不可救药了。
　　哪知有一天，我从电视里见登月第一人阿姆斯特朗踏上月球时，那种苍茫久远的感觉重新泛起心底之上，现世与隔世重叠了。原来我的认知和情感体悟没有毛病，没有变异差错，孩童时期那趟出远门，对于幼年的我是极限距离，那么，人类离开地球踏上月球，踏上更遥远的征服之旅，遥望浩瀚的宇宙，那种苍茫无助的感触同样会升起，家在哪里？家在蓝色的地球。
　　前行还是后撤，回归舒适的家，这是不断迁徙不断选择的人们，必须直面要解答的问题。若把这个疑问放大扩展到人类放眼未来世界，或许选择这样的回答——出趟远门吧！

dongzi

　前行还是后撤，回归舒适的家，这是不断迁徙不断选择的人们，必须直面要解答的问题。若把这个疑问放大扩展到人类放眼未来世界，或许选择这样的回答——出趟远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