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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3-10 11:3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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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地转动,两眼光闪闪的,透着一种兴奋。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是穿着泳装的健美女子,在劈波斩浪,浪里白条呀。哈雷是被这吸晴了。明人一笑,带他来时,明人就说,健身房,游泳池,是具活力的地方,你会着迷的。没想到,这哈雷竟先被这迷上了。哈哈,食色性也,哈雷三十好几,还打光棍呢,不好这一口,似乎也不正常。由他去吧。
可有一回晚饭后,明人去游泳,哈雷尾巴似的跟着他。明亮而梦幻般的灯光水池,氤氲着一种躁动。一个标准的泳池里,只有一个女子在游泳。她忽儿抬头呼气,忽儿扎入水中,箍着泳帽和泳镜,但依稀可见她的身材窈窕,肌肤白嫩,相貌姣好。还未等明人下水游上一圈,就见那女子攀上梯子,用长毛巾裹住身子,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旁若无人地匆匆走了。明人觉得这挺蹊跷,这女子他们似乎也不认识,怎么感觉视他们为不善之辈了呢!
及至回头扫视了哈雷一眼,才忽然有点明白。哈雷两眼直勾勾的,在追随甚或捕捉那女子的身影,直至那身影消隐于门外大堂。
之后,哈雷说,他要学游泳,即便在泳池泡着,抑或瞎扑腾,都比坐在边上好,至少,那些女子也会对他另眼相看了吧。明人窃喜,这真是他希望看到的第一步。哈雷终于下水了,起先套着个救生圈,像孩童似的玩耍,渐渐地,跟着明人也会狗爬式地游浮几下子了。
游浮之时,眼光忍不住,老是瞟向裸露大腿的泳装女。身子就往水下沉,人也显得慌乱起来。
很多时候,并没有靓女出现,男人扎堆,孩子也吵吵嚷嚷的。哈雷兴趣就不高了,加上游泳本身挺枯燥,渐渐地,他又赖在岸上了。
明人也改变了主意,带他去健身房看看。健身房里人不算多,各人都在折磨自己。一个胖女子脸憋得通红,还死举着杠铃,教练劝她放下了,她还犟着,坚持了一会,放下时,大口喘气来。另有一位小伙子,在扩胸器上做引体向上,最后两次,仿佛用上了浑身的气力,咬牙切齿,面目全非。还有一位约莫五十岁的女子趴在地上,半抬臀部,手脚触地,往前爬行。哈雷看得呆了,明人拍了拍他说,这叫熊爬,有利于肩颈脊椎,也有利于血液循环呢。自然,哈雷的目光时不时被那些身型健美的男女牵引,满是欣羡和敬服。
明入投入了锻炼,哈雷旁观,闲逛,东望望,西瞅瞅,心也被牵动了。他从那些健身者的眼光里,既看到了对他的冷淡,也有着某种挑战。闲着也是闲着,他按捺不住了,某一天,买了一套运动衣,开始跟随明人运动起来。哈雷与他哥哥有一家小企业,平常由哥哥打理,他的时间比公务缠身的明人宽裕多了,下定决心,就走到了现在,上身的六块肌肉都显出特别的线条和力量来。
明人开他玩笑:“你健身时还溜眼美女吗?”哈雷格格地笑:”溜呀,不过,她们更多是在溜我。”
“那一位美眉进展如何了呢?”明人笑问。“很好呀,我都上她家见过双亲了。”哈雷露齿一笑。牙洁白,当初苍白的面颊健康而红润。明人想,这位朋友,总算快要脱单了。
蛇皮袋里的花生
邹总的老母亲端上一碟花生米。他双眼都放光了:“还是我老妈懂我呀。”随手就捏了一颗,把壳一摁,花生米就顺着手指,哧溜进了口腔。“真香呀,这家乡的花生米。”
明人笑着也抓了一颗,剥开,扔进嘴里,嚼了几下,确实挺香的。不过,吃着有点甜,却不爽脆。
“这是,生的?”明人纳闷。
“怎么会是生的呢?”邹总停止咀嚼,嗔怪道。
明人知道,自己又陷入了与邹总多年来的“生熟之争”了。
也不知何时开始的,明人与这位老同学什么是生花生,什么是熟花生,生花生香,还是熟花生香等此类问题,时常会发生辩论。明人有时瞪视着他,犯糊涂。说起来,这位老同学也是身价上亿了,可他竟连这些一清二楚的事,都不能分辨!还常常情绪激动,寸步不让地与他争辩。
这回,明人是利用休假,陪同老同学回老家,看望他的老母亲。还没开饭,两人就为老问题争执起来起来,明人怕老人敏感不适,便自己举起双手来:“算我输,算我输,在此处不辩了。”他想的是息事宁人。可邹总却着了魔似的“猖狂”:“什么叫算你输了,就是你输了,还老不服气。”“你这小子顺杆往上爬吧!”明人捶了捶他的肩。“咦,你还偏不信,我妈在,你问问她。”邹总真来劲了。
老母亲正端菜上来,虽年近八十了,动作也迟缓了,儿子和他朋友来了,她乐颠颠的,忙得高兴。
老人耳不背,刚才儿子和明人的对话,她大都听懂了。她笑说:“你们都没说错。”
“哎,妈妈,不可这么淘浆糊的。”皱总说道。怕母亲没听懂,又赶紧补上一句:“打马虎眼!”
老母亲听得很不明白,竟笑了起来。随后,她讲述了邹总小时候的顽皮事。
那时,家里贫寒,为了过年有点吃的,总得要备些东西。那年,他父亲帮人家打工,没拿到多少工钱,却拿回了一袋花生米。
他怕邹总和他的弟弟偷吃了,就用一个蛇皮袋装好,口子扎得紧紧的,倒悬着吊挂在房梁上。这样孩子不太容易够着,够着了,也不敢解口子。口子真开了,花生米就会竹筒子倒豆子砸下来,就难收拾。
他父亲还为自己的这一招得意。快到除夕时,把那袋花生拿下来一看,愣了。蛇皮袋朝天的地方,开了两个拳头大的孔,花生少了一半,分量大为减少了。
一定是两个儿子干的。找来讯问,邹总他们挺老实,都招了。
原来他们一个肩架着另一个,在蛇皮袋上方掏花生,每周都要掏几次,吃得从来没有的开心。
从此,他们就记住这个味了。
被揭了“疮疤”,邹总还很得意。
“这花生多美味呀。是我童年最美味的记忆。只是,当时把父亲气坏了。我要向他的在天之灵,道一声歉。”
邹总的父亲已过世多年。
“你爸爸呀,当年就原谅了你们。他斥骂了你们,到屋子里就掉泪了。说,我们穷,苦了孩子了。”
少顷,他母亲又说:“还有一个,我得说明,我儿小时候偷吃吃的,是生花生。生花生比熟花生,放的时间要长些。他爸除夕就想炒熟花生的,后来一看吃了一半了,干脆也就不炒了。我儿就一直认这个生花生的味!所以,你们有赢有输,打平了。”邹总母亲像孩子一样欢笑着。
明人与邹总也相视而笑。手都伸长了,伸向了那一碟花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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