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主 |
发表于 2022-6-7 20:45:10
|
查看全部
梁晓声
我的名字报到团招生办的第二天。我正硬撑着和伙伴们抬大木,连长走来了,对我说复旦的一名老师要见见我,叫我立刻到招待所去。老师对我很热情,问我都读过哪些文学书籍,最感动的是哪本书。
我想了想说:“《红与黑》。”我看《红与黑》,是在初中一年级。记得读完这本书,我痛哭了一场。我最同情的倒不是于连,而是德·瑞那夫人。她对于连的爱,在我看来太令人伤心太不幸了。我想我要是于连,可能会朝自己的太阳穴开一枪,决不忍去伤害那么样热烈那么样痴情地爱过自己的女人。而且看过《红与黑》后,我常常设想另一种结局——于连越狱逃走,带着德·瑞那夫人双双逃到一个孤岛或大森林里去,有情人终成眷属,生下一个儿子一个女儿,白头到老。我就把这些想法讲了。
我本来认为这等好事哪能落在我头上?我上鹤岗市邮电学校,已是板上钉钉了。第二天,那复旦的老师到师里去了。隔了三天,他从师里回到了我们团,又把我找到招待所,一见面就对我说:“你的档案,我从团里带到师里了,如今已从师里寄往复旦大学了。如果复旦复审合格,你就是复旦大学中文系创作专业的学生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