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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在福州大学就读的大二学生对早报记者说,虽然很多人都说安溪茶叶远近闻名,但是,这几年,他们家乡的茶叶却时常处于滞销状态,他家一家六口,然而,一家人一年辛辛苦苦种茶、卖茶的所有收入,却还不能支付他上大学一年的费用……
茶农供不起孩子学费
今年52岁的安美村村民老陈,由于常年的操劳,脸上布满皱纹,双手老茧纵横,看上去似乎已过了花甲之年。
他1970参军,1975年退伍后被安排在安溪县龙涓乡水云坡林场工作。在林场工作了10多年,因经济效益不好,他便离开林场回到老家安美村务农。在安美村,人均土地面积仅3分左右。而对于陈建民一家六口来说,他们的土地面积又更少一些,因为他们一家六口当中有两个人没有分配到田地。
老陈说,就这么一点田地,每年的粮食收下来还不够一家六口自己吃,每年还得从其他的收成中抽出一部分钱购买粮食。
去年,老陈家一年下来,从春茶、夏茶、暑茶到秋茶和冬茶,茶叶一共收下13担左右(1担为50公斤———记者注)。这些茶叶平均以每市斤5元5角出售,这样,老陈一家全年的茶叶收入便只有7000块钱多一点,加上养猪养家禽等,一家人全年的收入还没超过1万元。而儿子陈汉顺在福州读书,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加起来大概要1.2万元。
老陈说,一家人卖茶得来的7000多块钱,除了一家的生活支出外,还得支付种茶种粮食的农药、化肥等成本。这两年儿子的学费,一方面是向亲戚朋友借一些,一方面则让孩子在学校贷些款。
由于家里没钱,老陈已有好长一段时间没给儿子寄生活费了。还好,儿子在学校申请了一份勤工俭学的工作,每个月约有100块钱的补贴,剩下的缺口就让儿子先向学校的同学或老师暂时借一点,到过些时候家里筹到钱了再还上。
1月24日下午,记者在陈建民家采访的时候,陈建民正患感冒和咳嗽。记者问他去看医生了没有。他摇了摇头,他说干农活的人一点点感冒算不了什么,过两天就会好了。也许他这样说,是因为在原本就很紧巴的生活中,舍不得花那几块钱医药费。陈建民告诉记者,苦一点累一点不要紧,只希望一家人身体健康、无病无灾,不然家里真的是没办法过日子了。
想吃鱼等春节
龙涓乡可谓是泉州地区的“边城”,一条公路蜿蜒转曲绕山折水,从安溪县城乘坐客运车还要13块钱的车费,再往前向西走便到了漳州。
乡里农民大都以种茶为生。虽然安溪的茶叶远销国内外,但龙涓乡茶农的生活却并不见得富裕。
举源、举溪、安美和长新等村的一些茶农反映说,在这些地方,村民的生活大都不是很好。不少村民好几个月家里没有一分钱,平时生活所需的油盐酱醋洗衣粉等,便只得到店铺里赊账,等收茶的时候再把所欠的钱还上。而当地店老板对村民的这种行为,见多了也就不怪,生意照做,账照欠。
村民说,举源、举溪、安美村还算是比较好的,还有一些地方甚至比这些村庄还要困难。
据了解,去年中秋节前后,因为气候原因,安溪许多茶园里的茶青都长不出来。茶青少,成品茶自然也就少。市场上的茶叶一少,其价格自然就被抬高,一些原本只卖二三十块钱的茶叶,立即被叫卖到五六十块钱。因物不所值,反过来又造成了茶叶市场的不景气。
而对龙涓乡的许多茶农来说,除了气候等原因导致茶叶市场的不景气之外,茶叶“检查站”的存在,则是横在他们心头的一种难以消除的痛……
卖茶“遭遇暴力”
位于龙涓通往安溪县城公路边的水云坡林场,距离举溪村仅5公里。
几年前,龙涓乡政府在这里设置了茶叶特产税征收申报站,对过境的茶叶进行征收特产税。当地的茶农都称申报站为“检查站”。
茶农说,他们大都是纯粹的茶农,并不经商茶叶,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缴纳了生产环节的特产税后,还得在这个“检查站”再缴交一次收购环节特产税。因此,许多茶农为了躲避这些额外的“冤枉钱”,有些人试图把茶叶用塑料袋装好用摩托车带出去卖。然而这根本行不通,因为只要是被怀疑装带了茶叶的摩托车,一律都得停下来接受检查。
一位茶农告诉记者,如果与“检查站”的人比较熟悉,还可以讲价。
一些茶农看用摩托车这招走不通,于是用挑担的方式走山路把茶叶挑到龙涓乡以外的地方卖。可久而久之,被“检查站”的人发觉后,一些山间小路亦有人把守。一些茶农因逃避“检查站”的收费被抓住后,检查人员对这些茶叶的收费要比原来的标准提高一两倍,以示惩罚。
一些茶农说,如果与“检查站”的人闹别扭,除茶农被“检查站”的人殴打之外,一些茶商反映也曾被“检查站”的人殴打。
今年还不到40岁的陈某金,是龙涓乡举溪村人。他自己有一辆货车,因此这几年来,一直都在做一些茶叶运输生意。
由于无论是茶农还是茶商,只要是把茶叶运离龙涓乡的,都得经过“检查站”这一关。如果搞茶叶运输,也要按照“检查站”的标准(0.61元/斤)缴纳的话,对于经营者来说,利润将很少。
这样,陈某金为了多挣钱,也就把主意放在“检查站”的收费上面。
陈某金介绍说,在朋友的引见下,他认识了本乡的林某。林某在社会上的关系很广,朋友兄弟很多,由他把茶叶运离龙涓乡经过“检查站”这一关时,“检查站”所收取的茶叶税会相对少一些。这对他长年经营茶叶运输生意来说,这无疑是一笔划算的买卖。于是,从此之后他便只与林某打交道,而不再与检查站的人有“业务”往来。
这事被某些人看在眼里,气在心里。
由于“检查站”的承包者(“检查站”不承认承包一事,但当地村民都说肯定是承包的———记者注)对林某有顾忌,开始一段时间,对陈某金的这种做法也就只得忍气吞声。但陈某金老是这么做,对“检查站”来说可谓损失严重,这就来事了。
陈某金称,2000年12月24日,他又以同样的方式运了一车茶叶经过“检查站”。当日晚上10点钟左右,一伙人在“检查站”王某某的带领下,到陈某金家兴师问罪。因为陈家一家人都外出,于是这伙人便强行砸开陈家的铁门,对陈家的家具进行一阵打砸后,还搬走了200多斤高档的铁观音茶。
听人说陈某金在罗岩村,另一伙人在陈某某的带领下,当即赶到罗岩村,将正在装载茶叶的陈杨金暴打了一顿。
看来不仅是普通的茶农、茶商被“检查站”的人殴打。龙涓乡长新村的村委会主任陈加明说,他自己也曾受到运茶叶未缴税的怀疑,而被“检查站”的人好一阵拳打脚踢。
陈加明说:今年1月9日凌晨,他从家里开着一辆货车到南安,经过水云坡检查站时,有两个检查人员经检查后,确定他的车子没运载茶叶,于是放行通过。
当天晚上7时许,他从南安官桥运着一车黄豆往龙涓,行到举溪时轮胎坏了,于是他把车停在一个修理厂补胎。
正在这个时候,一辆车号为闽C30**1的小车迎面驶了过来。小车停下后,从车上下来了6个人,他们都是水云坡检查站的。其中一个人对他说,你的车胎坏了,我们车上有一个捡到的车胎正好可以卖给你。
由于那人所说的车胎与他车子使用的车胎型号不一样,陈加明回答说不买。
这时,另外一些人则问他,“早晨经过水云坡检查站时,你的车子是否有运茶叶?”
他说没有,并反问:“你们检查站的两个人不是已经检查过了吗?”
一听他这么说,这6个人当中的一些人便生气了,“卖车胎给你你不要,问你有没有运茶叶,你又说没有,你欠打是吧!”
话一说完,便有人动手打人。与此同时,另外一些人,有的从身后抱着他,有的用手有的用脚,对他进行一阵突然袭击。打完之后便扬长而去。
来源:东南早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