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政治、文化因素和译者的主观意识,单是思维方式和语言习惯方面的客观差异,就使得“语言之间不存在绝对的对等”。在此意义上,美国翻译家尤金·奈达(Eugene A. Nida)认为“不存在完全精确的翻译”(尤金·奈达:《论对等原则》,江帆译,见谢天振主编《当代国外翻译理论导读》,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2008年,第38页)。对于具有“词义的浑圆性、语法的意合性和修辞的空灵性”(辛红娟:《〈道德经〉在英语世界:文本旅行与世界想像》,第384页)特点的《道德经》而言,要做到“精确翻译”尤其不易。如美国学者韦尔奇(Holmes Welch)认为,“《道德经》翻译是一个举世难题,没有人能够解决它”(转引自章媛《〈道德经〉西传之云变》,第226页)。鉴于存在这样的翻译困境,对《道德经》译文的批评,应该秉持合理的标准和相对宽松的尺度,而在这一点上,作者的评判似乎有点过于严苛了。与此相关的是,作者运用回译的方法,考察、展示译文的准确性,这反而成为一种逆向翻译,考验着作者对西文表达的理解能力。虽然大多数回译展现了作者优秀的翻译能力,但有个别之处,如将卡鲁斯(Paul Carus)对“道”的译词“Rea⁃son”、安乐哲(Roger T. Ames)和郝大维(David L. Hall)对“道”的译词“waymaking”按其字面意思分别回译为“原因”和“开路”,似乎还需斟酌。另外,书中行文表述偶有疏误之处,如“陈玄英疏”(第142页)当为“成玄英疏”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