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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泪
父亲朴实而平凡,默默无闻,乃至他在重庆能源集团石壕煤矿退休,都没有得到过什么奖状,也没有提干当过一官半职,普普通通的一介平民。但父亲却自豪,盖因为他没有受到过什么处罚,也没有得罪过任何人。但在我的眼里父亲心太硬,对家人太过于无情,对他没有好的印象。
父亲的心太硬,像路边那坚硬的石块,不小心就会刺伤人。那年,当大哥扛着行李离开矿山,告别自己工作了12年的重庆能源集团石壕煤矿,重新去谋求生路,我们去送别,而父亲却“砰”的一声关闭了房门,不想再见大哥的面,乃至听到那远去的汽车声,也没有跨出房门一步。对于大哥叛逆的出走,父亲整整念叨了一年。“煤矿有什么不好,我看你能找到啥子好工作!”这是父亲常在我们耳边念叨的话。在一年的时间里,我们也备受父亲敲桌子,扔筷子的怒气。时间可以消磨一切不快,但时间却在父亲那里再没有流失,他的心里永远都只有对大哥的埋怨。
我不能忘记大哥跨上客车,那不时回头看的模样,他在等父亲,等父亲突然的出现,哪怕只是看看也好,但父亲一直都没有出现。那天的天特冷,让我冷到了心里,我开始对父亲不满。直到那次意外,那次让全家都伤心欲绝的意外,让我触及到了父亲那如婴儿肌肤般柔嫩的心,让我彻底改观了对父亲的成见。
那年,侄女突生疾病,四处求医未果,病情逐渐加重,父亲一下子就慌了手脚,翻箱倒柜把自己的私房钱拿了出来,和二哥带着病重的小侄女匆匆赶往重庆救治。下午14点左右,父亲打电话说,医院的医生说小侄女的病可以治好,让我们放心。电话里,可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语气里流露出雨过天晴般的喜悦,我们久悬的心缓缓地落了下来。但当我们的心还没稍稍平息时,客厅里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是父亲的声音,但却分明的苍老了许多,并带有浓浓的鼻音。“怕不行了,佳琪怕不行了!”话没有说完,电话嘎然而止,我们的心一下子跌入了低谷。侄女可爱的样子又浮现在大家面前,多么可爱的一个孩子,可如今却要离我们而去,泪水不争气地浮上眼眶,忧伤的气氛笼罩着我们这曾经快乐的家。
一个料峭的寒冬,侄女真的去了。
父亲从重庆回来,一声未吭的“砰”地关闭了卧室的门,卧室里传来父亲悲恸的哭声。母亲敲击着房门,久久地,父亲无力地打开了房门,但我却清晰的看见两行老泪从父亲沟壑纵横的脸上无声流过的痕迹,父亲没有擦拭,也没有掩盖,这真真切切的感情流露深深地震撼了我。这两行老泪滴落入几十年抚儿育女艰苦困顿的岁月,跌落入对失去亲人而痛苦的无尽伤心海洋里,把我深藏的对父亲不好的印象打得津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