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修东：休憩的菜地

dongzi

冬日，是菜地一年之中休憩时间最长的时节。不过，菜地的休整，是相对于大棚里的菜蔬来说的。
大棚，确实把季节搞乱了。依旧是光照充足，依旧是温暖如春，于是自然而然地就有了菜蔬的反季节生长。
如果因为“口罩”原因，呆在大棚里几个时日，估计出得门来，不知冬夏呢。
我漫步社区附近几块菜地旁，发现几垄白菜已经被家人扎上腰带，生怕凉风灌进脖颈，冲入胸膛，出了感冒的征兆，到那时，药房真的不好配药，主家只好把即将到手的收成泡了汤、晒干了。
被捆绑的白菜，打小就在一块场地玩耍，有的两小无猜，有的亲同手足，有的是要好的姐妹，有的是不打不成交的弟兄。一家院子里生活久了，彼此熟悉，互摸脾性，但闲来无聊，便是一遍遍地解说自己的身世，诉说去年的遭遇，梳理家族的命运，一阵风儿打眼前走过，不一会儿，都流下了委屈的泪水。
这个说，都知道冬天离不了咱，却也不把咱当回事儿了。一个说，物以稀为贵，大众化的，就是不值钱，养育咱的人也要不上价。另一个听得不耐烦了，说：又不是今年是个案，习惯了，啥都一个样！
蹲下身子，我听见它们在呼吁：自身价值，越来越萎缩了，以至于到了捡拾费劲、丢了可惜的地步。命运啊，外衣被一层层剥下，丢弃在了冬野。
我抬眼远望，也在琢磨：不会很久，冻蔫冻透的事儿时有发生，真的不能怪它们不能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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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光照充足，依旧是温暖如春，于是自然而然地就有了菜蔬的反季节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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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是菜地一年之中休憩时间最长的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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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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