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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老家地处丘陵地带,出门就和一些丑石见面,沟沿地头也时常将不成形的石块修理了来垒砌。奶奶健在时就说,咱这儿的人,与石头有缘分。
       不幸言中,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我被招收到煤矿,当了一名掘进工。下得矿井,几乎天天与石头见面,总也感觉它会护佑我。
       可是有一天,我惹“石”上身,还填写了“工伤表”。
       这天晚班,我和几个工友被分配运输料石(比较规整的,砌墙所需材料。然后再砌碹,完成巷道支护)。从矿车里卸载料石时,我没有按照规程措施要求,先行目视前方有无人员,就搬起一块料石往工作面的正迎头扔。昏暗的现场,忽然有一个亮光照过来,我这才发现有人刚才在低头掺拌材料,这会儿在往石墙上捲混凝土。于是,没有一点安全经验的我,更没有冷静地就地放下料石,而是抱着料石借力往前走,最后导致右手中指垫底,挤在一些碎石上,顿时鲜血直流。
       入矿不久的新工人,伤了手指,还流了血,这还了得!班长马上安排赵姓工友陪着我升井,到井口医务室进行包扎处置。
       没有伤筋动骨,不碍大事,我俩来到区队,值班副区长问明原因,简单做了分析,让同事领着我去安监处填写了那份我在矿下工作三年唯一的一次、也是平生唯一的一次“工伤表”,是赵姓工友帮着填的,我至今还记得清楚。
       填完表,我骑车回了父亲所在的矿山,时隔一天,又来到了区队。
       工友见到我,这个说,怎么也得休息几天,借机在家让母亲给做点好吃的补补。师兄弟趴在我耳根说,我上个月砸了脚,伤好了,还赖着医生多开了好几天病假,在单身宿舍玩呢。这时我想起了父亲的话:就是个擦皮伤,没事就赶紧去上班吧。在此之前,父亲就叮嘱过我,井下安全无小事,得时时谨慎,来不得半点马虎,否则就是鸡飞蛋打。父亲说的很对!就是因了这张“工伤表”,各方面都比较优秀的我却与“先进生产者”的荣誉擦肩而过。
       每当和后来入矿的工友拉起井下的事儿,我常常说起这件事,说起当年矿上和区队对安全的重视程度:即便是擦皮伤,也得让你填个“工伤表”,个人留个教训,长长记性。工友说得最多的还是:咱矿工的工作地点是三块石头夹块肉,哪样东西也比人身上的肉结实,没有磕磕碰碰的时候太少了。再说,现在,谁还动不动就填表,那还不得罚个小辫朝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叫我心寒!
       那一次擦皮伤,我填写了“工伤表”。但我不希望每个工友受了伤而不填表,也更不希望我的矿工兄弟受一点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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