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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父亲离开我已经15年了,虽然我们不曾梦中相会,但是和父亲共同走过的最后的日子,却穿越岁月,影响了我的一生。
1995年8月的一天,我们姊妹6人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着。终于门开了,父亲被推了出来。主刀的医生告诉我们,父亲的胃被切除了四分之三,因为治疗过晚,尽管手术很成功,但最多还有一年的生命。其实父亲早在5月就被确诊为贲门癌,可是他迟迟不愿做手术,因为母亲也被确诊为帕金森氏综合症,再加上糖尿病,他不放心母亲完全由我们照顾,也不忍心我们既照顾术后的他,又照顾多病的母亲,而他的这些想法是我直到不惑之年才想明白的,当年他只是用一个害怕手术的理由来应对我们的苦苦哀求。命运冥冥之中安排了一切,6月,母亲因糖尿病酮症酸中毒入院,最终不治,离开了我们。父亲承受着心灵和肉体的双重痛苦,送走了母亲,方才答应手术。记得父亲术后在重症监护室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快坐下歇歇。第二句话是:我还不知道呢,手术就完了。这是那个害怕手术的父亲吗?这分明是一个为了责任而甘愿延误自己治疗的父亲!
多年后翻看家庭相册,健康时的父亲胖胖的、红光满面,手术后的父亲双颊塌陷、脸色蜡黄,根本不像同一个人。记得有一次父亲输完液后,我和父亲坐公交车去洛阳市区玩,到站后,父亲动作迟缓了点,有个年轻人一把扒开父亲拉着扶手的手,抢先走向车门。看到瘦弱的父亲被人欺负,我怒从心起,从后面一脚把那个人踹了下去。下车后,那个人和我吵了起来,站在异乡的大街上,我无所畏惧地和那个人对峙着,指责他不尊重老人,忘了自己一向自诩为淑女,只是一心想要保护父亲!
1996年7月,父亲的癌细胞扩散了,住进天坛医院,进行放疗。看着父亲一次次被送进治疗机,看着父亲头发脱落、恶心、呕吐,我心里对医院产生了深深的恐惧,生命如此脆弱,拥有健康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父亲最后的日子,疼得几乎不能睡觉,却又不想麻烦孩子们,当时正举行亚特兰大奥运会,很晚了,父亲叫我起来看女排比赛,偶而他会叫疼,我就帮他揉胸口,现在想来,看比赛只是父亲为了掩饰自己,老人病痛的时候,当然希望儿女陪在身边,虽然不能缓解疼痛,有心理安慰也是好的。
父亲不在了,做为女儿我陪着他一路走过,经历了手术、化疗、放疗,每天的五顿饭,深夜的长相伴,一直陪他走到生命的尽头,我尽了人女的心和责任,没有给自己留下不可挽回的遗憾。
父亲去世后的第二年,我和爱人走进了婚姻,成立了我们的小家。似水流年里,当初那个娇气的小姑娘已经长成了儿子的大树。做为普通工人,我和爱人过着最平凡的生活,可我却感觉很幸福。因为经历过苦难,经历过生离死别之后,我特别懂得珍惜平凡的生活,这也是父亲留给我的最大的精神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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