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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
离开老屋到重庆能源集团石壕煤矿已整整28年。归家的渴望一阵紧似一阵的收缩。
沿着崎岖的山路,老屋在竹林里隐隐而出。曾经熟悉的气味一下就向我们猛扑来,但随着离老屋越来越近,随之而来的却是无尽的落寞。老屋已不是当初的样子,曾经油亮的大门被岁月剥蚀得斑驳残痕,墙脚处处可见枯黄的落叶,瓦檐上承接的竹叶沤长出茸茸绿草,有的如小树般在上面摇曳着,满目都是乱七八糟的残枝败叶。阳光斜斜地照在斑驳的墙面上,投下我们现在的影子,高高的,已没有了昔日疯跑的小人样。院中那棵小人般的树已一人环保不住,落叶不时从上面悠悠而下,昭示着一年已到了尽头,春已来临。耳畔仿佛响起一个孩童的声音:小黑!小黑!来......快跑!汪汪的犬吠与孩童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摇动着小树苗直晃。如雾的炊烟在屋顶缭绕着,蜿蜒着,徐徐腾空而起,被风一吹,撕裂成片片块状,融入到了雾霭里......但这一切已不成在。老屋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已被岁月剥蚀得老迈而憔悴。
岁月流逝,老屋渐衰。
我们来了,树随着我们大了,树大了,老屋却随着树老了,愁了。
地上金黄的落叶没有哀愁,因为它们年年都如此规律地跌落,生长,只是它们跌落的高度一年比一年高,它们眼里的老屋一年比一年的远。
而我呢?我无语。
站在老屋的屋檐下,伸手就能攀援到屋顶的瓦片,只是这时我已没有淘气的童年,我的童年已同老屋在岁月里溜走了。触摸到那蕴含着时光的泥墙,仿佛亦能感受到老屋曾经丰满的胸膛,但现在它已干瘪如风干的树叶,能感受到令人心碎的碎裂声。裂隙在墙面上纵横交错,老屋已面临坍塌的边缘。
听说我们回来了,邻居们闻讯而来,只是这时的我们已不能认识彼此。曾经的孩童已成大人,曾经的大人却已成老者。大家相互寒暄着,只有残存的乡音里还依稀保留着曾经的相识。
老屋已不能居住,我们只有寄宿在邻居家。
夜幕降临时,伴着咔嚓咔嚓的枯叶声,我独自来到了老屋前。夜里的老屋黑黝黝地矗立在岁月的标签里,它已到了尽头,我用手触摸着曾经熟悉的一切,我用心回忆着曾经的快乐时光。
居住一宿,我们就匆匆而别,这一走不知何时再回老屋看看了,也许不会回来了,因为在遥远的地方,我们已拥有了另一所比老屋漂亮许多倍的地方。老屋在竹林里渐渐隐去,像极了嘀嗒嘀嗒不停流走的时间......(金银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