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活的迂回中，喂养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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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乔叶《宝水》有感

□林钊勤



当我看到第十一届茅盾文学奖出来之后，我又注意到我书架上的《宝水》了。

初读的时候，我并没有感觉到这本书的特别之处。只觉得是在乡村振兴的大背景下，所产生的主旋律文学作品。很多作家都写过类似的作品，并没有惊奇之处。但是当我再读第二遍、第三遍时，就能感觉到这本书的与众不同。

乔叶并不仅仅是在写乡村振兴的主旋律，而是更注重人的真实情感在当下新事物和旧事物之间的来回转换，在描写上也不同于常规的创作方式，而是更加灵活，更富有新奇，能够让读者眼前一亮。

乔叶出生在河南乡村，她对乡村的真实现状非常了解。她在获奖感言中说道：“《宝水》写的是河南的乡村故事，最基本的体验和感受都来源于河南。”但她常年生活在大都市北京，她创作时，则是把这两者之间的情感处理得非常微妙。

乔叶以地青萍的视角展开。地青萍本身是从乡村走出来的女子，她不爱乡村的贫困之苦，觉得落后，缺少机会；她经过自己的努力、拼搏，终于在城市站稳了脚跟，成为了城市中非常标准化的职业女性。但是因为工作和生活等种种原因，她得了大多城市生活都有的疾病——“失眠症”。

而宝水村，因风景秀丽、水土养人，被村人富商建设成民宿，是绝佳的清净之地。地青萍便来到这里，就是希望得以修养、静息，治疗她的“疾病”。

在“治病”的这段时间里，地青萍参与了宝水村的乡村建设等一系列活动，一步步接触到这里的人和事物。无论是宝水村的村干部大英、曹建华，还是热情有干劲的老安夫妇、香梅两口子，又或者是大学生肖睿和周宁等人，他们每一个人都很立体、饱满……在乔叶的笔下，商贩有商贩的语言，干部有干部的作风，村民有村民的淳朴；尤其是乡村建设专家孟胡子，他为人处世的经验极其老道，无论是与政府还是村民打交道，他都处理得细致，让政府放心，让村民信服……

这里缓慢的生活和秀丽的景色，成了治愈地青萍病症的良药，她从未有过如此感受，她爱上宝水，爱上了乡村，从而积极投身于宝水乡村的建设，与这里融为一体，真正把这里当作了自己的家。地青萍的个人情感发生的转变，尤其是精神的蜕变，让整个人物表现得非常丰满，让小说也更具灵气，更有生活之风。

乔叶的文字一向诚实、细腻，而又富有诗意。《宝水》给人的感受是具有一股很强烈的乡土气息，而乡土中的花草、树木、河流等元素，又极具灵气，人物角色中的奶奶、大英、孟胡子、杨镇长等人朴实善良，烟火气息很足，小小的村庄，却铺展开了一幅绚丽的生活画卷。

乔叶曾说，我在创作实践中发现，认识和生活的作用力是相互的。认识固然照亮生活，生活里也蕴藏着闪闪发光的认识。我查找了许多资料，却总是限于资料中。困顿了很久后，我下定决心一次次进入生活现场，沉下心去倾听、感受和记录，渐渐豁然开朗。这才明白：问题不是坐在书房里就能解决的，只有到生活中才能知道生活给予的认识是多么有力量，这种力量能修改成见，也能赋予新见。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乔叶确实做到了。在《宝水》中，无论是地青萍也好，杨镇长也好，小说并没有明确的主角儿，而真正的主角其实就是我们这本书的名字“宝水”，是我们走出来的地方。

而我们所向往的城市，是否具备我们所追求的事物或适合我们的事物，又或者是像地青萍一样的青年人，从乡村走向城市，再从城市回到乡村……他们在寻找些什么？也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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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叶的文字一向诚实、细腻，而又富有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