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运河从这里穿过（散文） 作者 张修东

dongzi

本文以“水”为线索，记叙了作者在扬州的所见所闻所感，展现了扬州的水之美和水文化。文章介绍了扬州的古运河、瘦西湖等景点，以及与水相关的历史文化，并表达了作者对水的灵性和大度的赞美，以及对扬州的喜爱和留恋。


水，生命之源，万物之基。
水，流动为主基调，滋润一方土，养育一方人。
水，淋漓酣畅，流经的河道，穿过的城市，古老而年轻，开放而包容。
――题记

       打小，就喜欢水。喜欢它的不择细流，喜欢水中的鱼鳖虾蟹自由游动，更欣赏它一直向前而不重复的敢为人先、不屈不挠的精神。
       参加工作后，身处相对干燥的北方煤矿，煤粉的黏连，尘土的落脚，使我不得不花费不少为保湿购买的“雪花膏”，拾掇那张起初油光而后干索的脸蛋儿。这时，也读了“上善若水”，并初悟其意，意念之中，真的想学做一个如水一般秉性的人。
       从事煤炭销售、材料供应和企业管理岗位，有了走南闯北的机会，和外出参会的空隙，总也喜欢去有水的地方尤其是南方城市，省却擦粉施水不说，免除尘土飞扬之后的皮鞋擦拭，更为重要的是有了一份难得的舒畅心情。退休之后，水的浸润，甚为向往。
       冲着李白“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的诗句躁动，有古道运河从这座城市蜿蜒穿过的优越，又有瘦西湖湖光水色的图片从中引线穿针，也就组成了决意赶赴扬州的无二理由。
       扬州，我来了！



       这些年，每到一地，或出差或游玩，必先购买一张当地旅游交通图，时间一久渐成习惯。
       走完“何园”的参观程序，在皮市街，华灯初上，人声鼎沸。这儿，商铺手牵着手，商品波连着波，琳琅满目的五色流彩，擦肩而过的靓男美女，目不暇接。终于，在一家书店找到了纸质的扬州旅游交通图册。
       回到下榻的“尚客优”古运河店，展开地图，景点、文物古迹、河流桥梁水闸、过街通道等一一呈现眼前，我欣喜地对妻女说：出得酒店不远，就是古道运河。
       早早吃过晚饭，沿河道行走，清爽的空气传遍全身，一种少有的惬意袭上心头。河水触摸河岸，发出清脆的啪啪声；汽车熙熙攘攘从不远处的柏油路驶过的声音此起彼伏，瞬间被动淹没在河水里，再无动静。极目远望，一阵轰鸣声渐次传入耳膜，越走越近，几艘旅游船迎面驶来，激荡着河水忽上忽下，像极了一群人在恣意荡着秋千。
       我看到，旅游的人儿早已耐不住寂寞，攀登上观光台，手机、相机的闪光灯恰似夜晚的星星一眨一眨，将这流动的美景收录囊中。
       夜晚的古河道，红黄蓝白灯带喷射出光芒，交替着洒向水面，河水完全变了颜色，银河星点，流光溢彩，似一条条流动的五彩绸，在水面上飘啊飘。
       我不禁赞叹：是水，活跃了万物；是水，演绎了脉动。
       夜晚的古运河，犹如白昼，异常鲜活。
  
       倚扶古运河道栏杆，昨日在瘦西湖坐船的情景像打开的影片胶卷，第次流出。
       瘦西湖，是清乾隆时期即已形成的湖上园林群，南秀北雄，窈窕曲折，行走其中，被称作扬州市花的琼花和芍药分列道旁，桃花樱花夹道欢迎，似一幅展开的水墨画卷。“两岸花柳全依水，一路楼台直到山”，水，是瘦西湖的主角，桥下流水，亭中看水，鹅鸭戏水，桥上观水，船上玩水……一切的一切，都与水关联，与水恳谈。
       有些年没有坐船了。这次，经不住妻女劝说，更不愿意丧失了观景看人的机会，还是下决心买票，于是有了荡漾湖上的张张美照。
       我们坐的是那种摇橹船。约摸而立之年的大姑娘小媳妇长得清秀雅致，兼导游的她熟练而费力地摇着船儿。
       “一天能跑十几趟，人多的时候，身体有点吃不消呢。”当问及游船生意时，她说。
       不等搭话，她又说：“每年这个时节，花红柳绿，气候适宜，是扬州一年中最好的时候。”
       风向缥缈，难以琢磨，船不摇便不动，不一会儿，就褟湿了衣衫，可她那笑容可掬，解说依旧，五亭桥下，还唱起了我仅能听懂一字半句的船歌，歌声随着柔风传出很远，赢得了阵阵喝彩。
       著名的长堤春柳桃花道，行人如织，熙攘有序。道道美景随着船儿的前行被甩在身后，接连到来的是清清湖水形成的涟漪，并且与紧随其后的船儿赶制的浪花交汇、覆盖着，人在湖中游，人在画中游，我似乎成了画中人，将影像影印在了湖面上予以收藏。
       瘦西湖，何以得名？300多年前，钱塘（杭州）诗人汪沆饱览扬州美景，与家乡的西湖比较，赋诗曰：“垂杨不断接残芜，雁齿虹桥俨画图。也是销金一锅子，故应唤作瘦西湖。”


       瘦西湖，何来的“瘦”？游览瘦西湖，我倒觉得她水肥、景肥。瘦西湖原名叫保障湖，属于京杭大运河扬州段水系，是京杭大运河扬州段的支流。
        原来，水的盈肥，水的丰沛，自有来历。
       水，有了像模像样的源头撑腰壮胆，好像水中浮萍有了后台，高耸入天的杨树有了根基。瘦西湖的水，由此显得大气慷慨，更加招人喜了。
       莲花桥和白塔、大虹桥、四桥烟雨楼、徐园……诸多的美景跃然铺陈瘦西湖之上，此情此景，确实是“一水回环杨柳外，画船来往藕花天”。
       预想全面了解瘦西湖，得需要一整天的功夫呢。当然，去任何一个旅游地，不可能一次逛完游全，总得留点想头的。我是这样想的。

       不得不说，作为古代南北交通的大动脉，大运河，是值得景仰的历史文化遗产。扬州，成为古运河穿越的8省35座城市之一，是历史的抉择。史料记载，公元前486年，吴王夫差在扬州开凿邗沟，成为大运河的起始河段，随后，以扬州为中心，隋炀帝大规模全线开凿大运河，在邗沟基础上南扩北掘，上下连接，由此成就了长达3200公里的大运河。古运河从这里穿过，使得扬州精气神倍增，流长而源远。
       紧紧依偎大运河的怀抱，8万平米的大运河博物馆应势而生。周一休馆，心急的我们只好提前一周预约了周二的参观。恢弘的建筑群着实吸人眼球，场馆的宏伟又使我有一种厚实的历史隆重感，游猎其中，修复的古老文化街道——大运河街肆真实如初，灿烂如初；红红火火的酒店、商铺、戏楼、码头、粮仓等场景，几乎再现了扬州大运河两岸当年的繁荣。
       八九个展厅陆续走完，我们驻足观展每一个物件不管是文物还是复制件，都极其认真听从讲解；在“运河上的舟楫”，我们乘坐一条古时的大船，人一到齐，船儿乘风破浪，耳边彰显的是风花雪月，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水花飞溅，我和古人携程，有了一次同行，享受无比。
       在8号“河之恋”大型动画展厅，穿越千年的一场紫禁城与大运河的约会在上演，荡舟湖上的一场诗会拉开帷幕，一只只白鹤腾空而起去寻找理想的栖息地，花开花落几春风、春夏秋冬的轮回更替，演绎了人世间的冷暖，着力有一种震撼在心头，久久不息。
       得益于大运河的恩赐，博物馆铭记每一段历史，镌刻关于大运河、关于水路水韵的行进历史。不能忘记历史，在历史的原型之上把扬弃的精神传承，或许是一条重任在肩。

       游扬州，不得不去何园。
       清光绪年间，它由何芷舠所造，融中西方建筑风格为一体，是扬州私家园林中的压轴之作，被誉为“晚清第一园”。
       东园、西园以及片石山房的景致，各具特色，衔山环水，片石山房中假山丘壑处，一道奇观便是水中月，据说，白天，池水映中有一轮明月，且随着观者视角变化有阴晴圆缺之异。我在这儿蹲守好久，寻求那份灵感和现实的碰撞，可能眼拙，未能成就。
       行走于骑马楼，前后相连，上下相同的格局让人有一种世事迂回的感觉；游逛于明楠 木厅、清楠 木厅，恰似已经看到了主人与客人在对话，悠久的年代感，已打下时代烙印；串楼一般的回廊，长约1500米，将东园、西园、住宅院落串连，给人一份恬静和谐的氛围，楼上观展池中水入迷，使得我反反复复走了好几次回头路呢；落脚“水心亭”盘坐，冥冥之中，我似乎感觉到园主人正在欣赏一场戏剧。据导游介绍，这儿，是《红楼梦》等上百部电影电视剧的取景地，我装模作样地让妻子给我拍下几张片子，以示打卡。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当时读到这句诗，也没有觉得诧异。可网上一查，才知道所住宾馆仅千步，有一座依照诗句所建造的微型园林，属于豪门大宅第中的一座小园，这便是二分明月楼。寻踪而去，从小门进入，一爿别有洞天的古院落映入眼帘。
       以“月”为主题，以“旱园水作”的造园手法，月亮桥、伴月廊、月亮窗、迎月楼的景致协调，亭台楼阁的诗情画意遥相呼应，"朗抱开晓月，高文激颓波"的匾额将院内的曲水流觞描绘得淋漓尽致。
       园外，嘈杂如缕的热闹，车流人潮的聒噪，而二分明月楼却是一块清静地，有月天上挂，倒影池中水；有一轮弯月勾魂动魄，可以静静地去想，可以展开翅膀去悟，在这尊世外桃源，我已经化作一位古人，端坐于新的时代。



       水，是极富灵性的。
       水利万物而不争，而万物莫能与之争，这就是水的大度、水的包容、水的高度。在扬州的五六天里，水，是寄托，更是灵感。园中水、河中水、湖中水，都已经幻化成一种容纳、一种超度、一种对人生的把持，值得我深磨细研，去做一个像水一样秉性的人。
       高铁上远眺，被水田包裹着的块块田野，阡陌交错，纵横自主；用水彩笔分割成大小不一不算规则的池塘，孕育着鱼虾莲藕，里面种植的一轮轮太阳随着车子的疾驰而移动，天上有个太阳，水中有个太阳，构筑了一帧完美的世间“清明上河图” ，而我，正是画中那个幸福幸运的人儿呢。

       扬州，我们奔“水”而来，我们与水结缘。
       一路走来，在我的心底，一直哼唱那首大气磅礴的《运河之歌》，尤其是那歌词：“时光流转，日月穿梭，运河唱着神州古国。两岸风光，一路传说，几多曲折，几多苦涩，几多欢乐。历史的长河，生命的长河，中华民族源远流长的歌。”对此，我百听不厌，慢慢地，它演化成碧波荡漾，与世界共享的模样。


       抵达古运河畔的马可•波罗纪念馆，是这次扬州之旅的重要议程，因为通过运河的水，马可•波罗从这里进入扬州城，于是才有了一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畅游，揭开了东西方交流的新篇章，这方水，是世界的！我想。
       据说马可•波罗在700多年前的扬州，为官总督三年，将物阜业丰、文教昌明的中国形象展现在世人面前，将扬州及其附近城市的政治、经济、文化、风土人情等介绍给世界，打通了通往世界的桥梁。从此，在世界上掀起了一股东方热。

       确定返程的这天一大早，我继续坚持着晨练。
       沿着整洁的运河岸边跑道小跑，台阶上静坐的那会儿，我发现了河里有几只浮子在游动。打开手机相机，对准焦距，拉近距离，方发现是几个人在游泳。再往前走，一支约摸年过半百的十几人的队伍精神焕发，稍作休整便轮番下水，去践诺一场与大运河的邀约。
       渐渐地，他们愈行愈远，看到的只有那浮上浮下的一往无前的身子，还有河水对他们的亲吻。

       扬州，应该感恩李白的“烟花三月下扬州”，他让国人在多少年以后的阳春三月有了一张值得慕名前往的名片；
       扬州，应该感恩马可•波罗，他让世界了解中国、了解扬州，《马可•波罗行记》里的记叙文字，值得拿来再读；
       扬州，更应该感恩这条河――运河，使得这座拥有2500多年建城史的扬州步步走向沉稳。
       在心底留存这座“古运河从这里穿过”的城市吧，它，是我那日思夜想的扬州。


图文：张修东

dongzi

  水，是极富灵性的。

dqqjk

写得好啊，篇篇爱读。

dongzi

谢谢老师，值得一游的美地靓景

草地兔

拜读张老师大作！

dongzi

谢谢

文博

        

澜池

古城很美。

dongzi

值得。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