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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秋高云淡时,田里的风景开始变得绚丽多姿,少了夏的炽热,淡淡的,有了秋的凉意和田园风光的诱惑,早有人们在秋天里忙碌,收割、晾晒,还有秋种,把秋渲染的匆忙和丰富起来;按照我们农村的说法,只有秋种结束了,秋忙才算真的过去了,而整个秋季却是一年中最长的收获时节,秋的脚步对于收获来说不像麦收那样来得集中和匆忙,倒显得有些别具特色,而在村子里,无论会是大人还是小孩,都能在秋收里找到自己力所能及的活儿,是一个“全民皆兵”的季节,所以儿时的秋季是要放秋假的;虽然是农忙,却也能欣赏到秋季里别样的风景,让秋多了不同的诱惑和对秋一直不同的理解。
我读书时每年是有四个假期的,除了大家熟悉的寒假和暑假外,在我们农村还要放麦假和秋假,和正上高中的女儿谈起来,她满是艳羡,继而又有些怀疑,总觉得不会有如此“好事”,但当时却是真的如此;麦假因为时间短,天气热,割起麦子来又热又刺痒,那滋味特别难受,重要的是成熟的小麦一晌不割就会炸在地里,还要看天、看风,特别累,所以是我最惧怕的了;秋假就不同了,不仅农活可以缓一些,还可以欣赏秋季里最美丽的田园风光,如今想来却也是别具风情,先不说那时的假期作业很少,单是山坡上蔓延的秋色就足以让人沉醉。因山坡缺水,多是种了一些耐旱的地瓜或是花生,那时的地瓜尚不像现在这样“贵族”,是家家都种的,极常见和普通,秋收时,山坡上星星点点的开始有人忙碌,我常会学着大人们的样子,跟在后面,将地瓜秧砍了,拉到地边围成一圈,颇有地瓜也要“占山为王”似的,孩子们的工作大多是摆地瓜干或是拾地瓜这样辅助的活,切地瓜干这样的活儿通常是干不了的,当然也有例外,记得有一年的秋收,天都快黑了,山坡上农忙的人们陆陆续续地走完了,最后就只有我一个人在地里看守了,四周渐渐变得寂静,偶有远处深山的枝头传来鸟鸣声,让人有了寒意,为给自己壮胆,我开始尝试切地瓜干,起初一切顺利,并未被锋利的刀片吓倒,可就当我沾沾自喜的时候,手触到了刀片,瞬间将右手的中指切掉了一块,我痛的在地下打滚,却不敢大叫,我甚至不敢跟后来到来的父母说明,等稍微缓一缓情绪,我坐起来,用细细的土敷在伤口,使劲地捂着,再不敢乱动,等父母发现时,已是第二天上午,因为当天晚上几乎忙了一夜,父母没有埋怨我,倒是我自己自责了好一阵子,仿佛做错了大事,从此我右手上就留下了关于秋天的疤痕,也开始对秋假留下了更深刻的印象,如今我手上的疤痕依旧非常明显,我常会因此给孩子讲起我儿时的秋天,告诉她和她这个年龄时我的经历,女儿将信将疑,注意力似乎并不在我的经历上,倒是对我心中念念不忘的秋假颇感兴趣,追问了许多细节,而我深思起来却并无遗憾或是责难,我甚至把它当成了一种图腾,来纪念那些颇有意义的秋假。
后来读中学,到距家二十多里外的镇上读书,学校里不再放麦假和秋假了,如现在一样,每年只有寒假和暑假两个假期,但两个假期的时间却比原来长多了,方醒悟,原来每年即便是有四个假期,但放假的时间总和和两个假期是一样的,学校只不过是根据农村季节的特点,将假期进行了重新的分配,将暑假和寒假的部分时间导了出来,放了麦假和秋假,用现在的观念来理解,已是非常人性化了;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秋假的存在确实丰富了我的童年,多了许多的美好的回忆。
如今的农忙方式早已发生了变化,不再需要那么多人参与了,即便是在我们老家那样的山区,也基本上如此,人们甚至不再种植地瓜这样的作物了,和孩子们谈起秋假,多已不再了解,秋假的概念在人们心中开始变得遥远,甚至如我一样,仅把它当做一种纪念了,但在那个特定的时间里,秋假确实给了我无尽的乐趣,以至于我对秋季有了更多的理解和热爱,感谢那些忙忙碌碌地经历,丰富了我对季节的认知。
在秋季里,我收获了春季里种下的希望,也收获了这个季节里所特有的回忆和怀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