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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的热烈也就算了,炫耀你的身段也就算了,我只敬佩你从炼狱之火里逃出来满面挂霜,又固执的甜。”翻看朋友圈,一组柿子图片及配的小诗勾起我对软糯香甜柿饼和那些与柿子有关的往事的思念。
小时候,村子山清水秀,果树众多,可柿子树极少。场院边的几颗柿子树下,是我们儿时的游乐场。每年夏收,大人们冒着烈日龙口夺食,他们忙碌着在场院摊场、碾场、起场、扬场,晒麦、分粮,那劳动的喜悦声此起彼伏。一群孩子在树荫下玩耍,调皮的孩子在柿子树上爬上爬下,树干被他们溜得近于光滑。我们几个女孩在树下拿毛线翻绞绞、看小人书,看着柿树上白色方形小花,随风摇曳,捡起树下吹落的花朵,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放在鼻尖深吸,让那丝丝甜味直抵心底。我们用毛线将花朵穿起来,带在脖子上,快乐地像一群小公主,打闹嬉戏。秋日的场院被玉米、大豆、高粱、糜子、谷子、芝麻、蓖麻等分割的如五彩画盘,大人们在画盘中,碾压、晾晒,绘制斑斓的秋收图。我们这些孩子也不闲着,猴孩子爬上树摘那些蔫瘪的小柿子吃。我们在树下捡拾随风飘飞的落叶,用那些浅黄、深黄、黄绿相见的叶子,摆成心中想要的图案。还用叶子挡住眼睛,看蓝天上白云聚散,大雁南归。可没等秋收完,树上的柿子已被“洗劫”一空,只有秋收,没了冬藏。
那时候,物质匮乏,二姨家在东边塬上,每年柿子成熟,二姨和姨夫都会用自行车为我们推来两大袋柿子。妈妈将柿子先挑选一遍,有伤的当时就用热水温着吃。温柿子可是一门学问,如果水温太高,柿子会被烫的半熟,颜色发黑,失去了甜脆的味道。如果水温太低,柿子的涩味去不掉。妈妈有着丰富的经验并能掌握住水温的高低,经过一整晚的脱涩,第二天便能吃上甜脆爽口的柿子。剩下的在院子里背阴的墙角搭个小棚,棚上铺一层干草,将柿子一层一层平摊在干草上面,再在上面盖一层干草。入冬后柿子会冻成冰块状,食用的时候,拿几个冰冻的柿子放在盛有凉水的盆里,一会柿子周围就会析出一层冰壳,取出冰壳,柿子就变软和了,将柿子放在炉旁或太阳下温热,剥掉皮用嘴一吸软甜爽口,那香甜的味道伴随我们度过整个冬日。柿子吃法还有很多,油炸的柿子糊塌、绵软的柿子剥皮后和炒面和着吃,都是经典美味。
后来,家乡的柿子红遍四野却沦落的无人问津。二姨也因突发脑溢血变成一抔黄土,不由心中一股酸楚,眼泪溢满眼眶。
周日,叫上妹妹去周边游玩,我们驱车到达盛产柿子的安沟村,老远就看见地畔上高大遒劲的柿树上挂满火红的灯笼,阳光下笑脸绯红,如镶嵌在蓝天、群山间的红色宝石。踩在松软的落叶上,抬头仰望,光影透过光秃秃的树枝,一串串被风霜晕染的柿子更加娇艳欲滴。抚摸着柿子树满身的褶皱,如与尊贵的长者握手交谈,它们历经风霜雨雪依然傲然挺立、硕果累累,它们是这片土地的守护者,更是家乡发展的见证者。
我们重拾童真,风一样向原野奔去,让风在耳畔驰骋,让心随风四处游荡。不远处的麦田里,麦苗翠绿灵动,如平展展的绿色地毯,地畔上苇子、蓟擎着臂膀随风摇曳,为冬日的原野增添了无限生机。我们兴高采烈地爬树、摘柿子、拍照时,树下走来一位放羊的老伯,他高兴地告诉我们,以前村里柿子无人买都留给鸟儿食用和游人拍照,最后都烂在树下。现在村里成立合作社,与富平一家公司合作,注册“龙乡喜柿”品牌,产品有柿饼、柿子醋、柿子酒、柿子漆等。相信用不了多久,那一抹耀眼的柿子红会成为甜蜜“柿”业,带动乡村振兴。
那红红火火的景象把村庄原野点缀得丰盈而热情,仿佛在翘首期盼远方游子的归来,又好像在迎接远方的客人。看着迷人的冬景,品着香甜的柿子,也许这历经沧桑的柿树,坚守如初倔强站立的姿态就是我们所要的答案——顽强、坚韧、传承、延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