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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矿区的春天 ◎潘瑾 要写矿区的春天,就不能光写矿区的春风吹绿了柳枝,吹红了桃花。 得写凌晨四时巷道里的矿灯和天上的星星连成一片,埋在地下上亿年、被矿工用采煤机刚开采出来的“太阳石”,正暖烘烘地顺着皮带向地面爬。 得写洗煤厂的水池子天天翻黑浪,李姐说精煤是煤里的金疙瘩。她盯着传送带上的煤粒,看着水“哗哗”地冲,说这是给他们脱胎换骨,洗亮了能照亮半个天空。 得写安全员老赵有双“火眼金睛”,巷道里的设备螺栓松没松,通风管是不是喘得匀称,他摸一把就知道。在井口等工友上来时,他说,矿区的春天不在鸟语花香间,在媳妇晾的工装随风飘飘上,在炊烟裹着煤香往上升腾中。 得写装车台的铁轨震得脚底板发麻,小王看着火车皮一节节装满,心想这煤坐上火车能跑多远?防尘面罩上沾的煤面子扑簌簌往下掉,像落了把黑芝麻。他媳妇正在城里的医院待产,他想着等孩子出生了,要带孩子来看“黑金刚”车皮如何载着春天奔跑。 得写报表上跳动的数字不是摆设,煤炭运销智能调度系统上的路线,像蜘蛛网铺满荧屏。调度员手指头一点,整个运输路线的血脉就活了。小白说:“现在买煤,可以像网购一样,一站式采购送货到家。” 得写矿区的晾衣绳上滴着水,工装的蓝被太阳晒得发白,职工家属们边晾衣服边唠家常,谁家今天包了饺子,谁家孩子又考了“双百”。到了晚上,听见熟悉的脚步声,赶忙盛饭热粥,这就是矿区人的小日子。 还得写老郭跑市场回来那天,矿区的桃花开得正艳。食堂大师傅多给他舀了些炖羊肉,说:“给煤找婆家,比给咱闺女找女婿还难吧?”老郭嚼着肉,腮帮子鼓得老高,说道:“难是难,可春天不就是从这难处里熬出来的?” “原来好煤真的会说话。”他抹了把脸,不知是汗还是泪。窗外杨树毛毛正漫天飞舞,这就是矿区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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