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张丽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图2幅）

◎卫红霞

周末，爱人驾车载我去距市区20公里的九峰山游玩，看着一辆辆车超越我们呼啸而过，我忍不住提醒他开快点，谁知他却把着方向盘哼着小曲，依旧保持时速在60公里左右。我白了他一眼，调侃地说：“你现在开车咋这么温柔呢？”“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呀。”他一脸坏笑地回答道。听他这样说，我不禁回想起生活中他的那些“胆小”事来。

上周六逛街过红绿灯时，他一把拉过我的手紧紧地攥着，过完才松开。我故意逗他说：“我又不是3岁小孩！”他却一本正经地说：“现在车多，你穿个高跟鞋走不稳当。单独走路一定要留心车辆。”看他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我嗔怒说：“我又不傻，还要你这么提醒吗？”

上个月送女儿返校回来时，刚出市区3公里，他困得眼皮打架，喝了一杯浓茶仍赶不走睡意。于是，他索性把车停在路边一户居民门前的大杨树下，用不容商量地语气对我说：“安全第一，不差这一会，睡会再走”。说完，不等我回答，便把座椅放倒，闭上眼睛睡去，半小时后，我们才重新上路。

一路上，他把时速控制在60公里左右，绝不跟别的司机抢道或者强行超车。如果遇到大货车或者油罐车，他总是主动让道，尽量离它远一点，尤其是走下坡路，绝不在大货车前面行驶，还自我安慰说：“你厉害，你先走，我慌啥呢。”看他如此“胆小”，我心里特踏实。

要说这转变，还得从5年前说起。那天我们走山路遇到大货车，他硬是把车贴到崖边让道，还念叨着“你先走，我不着急”。想起年轻时那个在水库扎猛子能潜20米的愣头青，骑自行车单手脱把还能叼着冰棍儿的混小子，现在连开车都要离大货车八丈远，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最夸张的是有次单位组织体检，他硬拽着我去做乳腺筛查。我笑他比我妈还啰嗦，他却红着脸说：“去年会枝姐就查出问题，我就寻思着，咱们得健健康康地活到老。”那一刻，我突然懂了他的“胆小”。

曾看到知乎上有个“如何理解‘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这句话”的帖子。有人答，人就像石头，江湖是流水，流水冲刷着石头，时间长了，棱角分明的石头就变圆润了，其内里更加坚硬。所以，胆子越小是更加谨慎、细致了；还有人答，在江湖里待得越久，各种暗流险滩见得越多，各种因一时大意而翻船的悲剧见得越多，不再是初入江湖的无知无畏，不再是初生牛犊不惧猛虎，自然胆子小。可见，人在尘世的胆小是对生活的热爱和对生命的敬重。

我们常说，小心驶得万年船。谨小慎微不是胆小，而是一种生活智慧。好好地活着，为自己，为爱你的和你爱的人。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不仅是姿态，是胸怀，更是历经世事沉淀后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