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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小红散文:父亲的日记里没有散文诗 下班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过一家饭店,从玻璃门缝隙里传来一首老歌《时间都去哪了》,旋律缓缓响起的瞬间,我忽然停住了脚步,我才意识到已经将近三个月没有回家看父亲了。脑海中却浮现出父亲坐在门前的大树下,拄着拐杖,张望着远方的画面,眼里满是对儿子的爱与期盼,思念与祝福。 说起来每次想写关于父亲的文字,写写删删,始终不知道怎么措辞好。我的父亲其实很平凡,什么都给不了我,却又什么都给了我。小时候啊,觉得爸爸不善言辞,不爱表达,但是长大以后才明白,能遮风挡雨的不止房子,还有父亲,他只是把爱藏进了岁月的褶皱里。 我的父亲是位地地道道的农民,小时候家里穷,父亲姊妹多,他没有上过一天学,但是,他的骨子里透着一股灵气,看啥会啥,凡是农活没有他不会干的,他从来不去求人,事事亲自干,事事能干成。 在我的记忆中,父亲整天给别人干活,而且是苦力活,他从没有空闲的时间去赶一回集,就是我们村上的庙会,他也无暇顾及,从我记事起,父亲每挣一分钱都会攒起来,留给我们去上学。 1999年是我最难忘的那一年,我和哥哥同时上学,我上初中,哥哥高职,我们俩的学费需要两千多,等到走的那天,我看着父亲跑遍每个房子,当给我俩钱时,我看见了父亲斑白的头发上渗出了汗水,黑里透红的脸上不知何时爬上了些许的皱纹,左手捏了一把百元的、十元的、二元的和一元的钞票,右手攥满五分、二分和一分的分分钱,看着父亲满满的两手,我的眼睛潮湿了,父亲太不容易了,两千元需要父亲多少个日日夜夜的积累,要留多少的血汗才能换回,而我和哥哥竟然一次性“消费”了。 父亲的衰老是从母亲的去世后开始的。2003年母亲去世了,母亲走后,父亲一向坚强的背影,第一次在我的面前崩塌。那个从不掉眼泪的父亲,却在很多天里,悄悄躲在房间里痛哭,那时我们才知道,那个我们从来不用担心会脆弱的男人,也会心碎的像个孩子。 母亲走后,父亲承担家里的一切。白天在干地里的农活,半夜又要爬起来做豆腐,而他每天的睡眠,经常只有三四个小时。他就像一台机器,不舍昼夜地运转着,村子里的人经常议论父亲的身子骨是“铁打的”。我大伯则慨叹,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磨去半截了啊! 时光磨走了岁月,却磨不走父亲的意志力。那时候,父亲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咱不能让人家看不起,不能让人家笑话你们是没有娘的孩子”…… 最困难的时候,我和哥哥同时上学,一年的学费都需要全家三年的收入,父亲一人承担,他靠着种地和干小工的微薄收入养活两个孩子,他以日复一日的辛勤奔波,他用自己瘦弱的身体为我们撑起了一个温暖的家。 生活很艰难,日子很苦涩,父亲并没有叹气,没有失望,没有消沉,没有埋怨。生活中的压力和起早贪黑的辛勤劳作,过早地夺走了父亲脸上的笑容,皱纹和白发也都慢慢爬上了父亲的脸颊,背部也慢慢地驼了起来,腿打弯了,身也就沉了。 前些日子回家看到父亲,发现父亲更憔悴了,父亲的头发越来越白了,牙都全部掉光了,走路有点蹒跚了,当我看到他那因我回家而快乐的眼神、快乐的笑容时,那一刻我心如刀绞,父亲总是将最好、最宝贵的留给我,像蜡烛不停地燃烧自己,温暖儿女! 父亲的日记里没有散文诗,他的日记本上都是给别人干活的日期,只是浑身使不完的蛮力和起满双手的老茧。父亲的一生没有华丽的散文诗,却在柴米油盐的平凡琐事中,深深镌刻在自行车的锈迹中,他的爱如高山般沉静,却支撑起我生命的高度,如深埋的根系,在不为人知的角落输送着成长的养分。 理解父亲的最好方式,就是成为父亲。如今我亦为人父,越发体会到父亲当年的不易。那沉默寡言的外表下,藏着的是如大海般深沉的爱与如山般厚重的责任。父亲这一生,没有波澜壮阔的传奇经历,没有功成名就的荣耀时刻,他只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农民,却用自己的一生,书写了一曲父爱赞歌。 父爱如山,时间如蝼蚁,时间将我心中的那座伟岸的大山在一步步吞噬,我却无能为力,能做到的就是对父亲有时的指责和唠叨我都全盘笑纳,工作忙回不了家给父亲打个平安电话,陪父亲聊聊家常,网上给父亲买件好衣服,回家了多给父亲点生活费,用我自己微薄的力量去回报父亲四十年的养育之恩。 愿时光能放缓它磨人的脚步,让秋霜在父亲鬓角凝结的速度再慢些,让他膝关节的旧伤在阴雨天少些刺痛。时光啊,请对这个不是诗人的父亲温柔些,他没写过一行诗,却用73个春秋在我成长的每个刻度上,刻下了比月光更温柔的韵律。当我终于能像他当年守护我那样,握住他不再有力的手掌,陪他走过风雨路上的每一个春秋。(倪小红) 通讯员:黄陵矿业一号煤矿 倪小红 电 话:159915514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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