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自有玉麦粑 书中自有香米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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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生全长篇小说《道泉记》读后

□姜民



中国作协新时代山乡巨变改稿作品、长篇小说《道泉记》，于2022年全文发表于《钟山》杂志，单行本于2024年4月由广东人民出版社出版。该小说同时还获得中国作协、省作协及成都文学院三级扶持，列入四川省作协2022年度长篇小说排行榜，获“苏东坡文艺奖特别奖”等殊荣。

《道泉记》以东坡市蜀山乡道泉村“志”“廉”两个家族的历史恩怨为背景，以“偷盗”问题为抓手，以“道泉”流变为线脉，以“庄子”为内在提挈，围绕一对兄弟的故事展开。弟弟廉背高考没考上大学，作为煤老板的哥哥廉把，通过关系调换了弟弟廉背与恋人志慧的学籍档案，廉背去读名牌大学，志慧回乡务农。廉背出于愧疚，大学毕业后，放弃在城里工作的好机会，回到乡政府，立志迎娶志慧，并帮助志慧发展茶产业。由于利益受损，廉把一边以“偷盗”要挟廉背，一边以“爱情”绑架志慧，兄弟俩由此展开了一场触及灵魂的相爱相杀。小说还写了“廉家三兄弟”及“志家五兄妹”等年轻人不同的人生选择及事业追求，从而展现了乡村对优秀文化的传承，对道德的重建，以及对绿色生态发展的深情呼唤。本书富于隐喻色彩，是一部思想性与艺术性有机结合的长篇小说佳作。

下面，我就主人公廉背的母亲徐桃，在他的成长过程中，对他的人生的影响略谈一下。

田地分到各家各户以后，廉背的娘徐桃背着廉背干活。廉背饿了，徐桃准备坐下来奶娃儿，坐在树荫下的记分员孔老九警告她坐一次扣一分。当徐桃质问孔老九为什么能坐，孔老九说徐桃不会记分，他会记分。徐桃就下决心她今后就是穷得没裤穿，也要供廉背多读书，长大了好当个记分员。廉背听从徐桃的教诲，一门心思读书。

因为廉背是读书人，有一次，志富冤枉廉背偷玉麦时，同样是读书人的志慧说：“读书人，有高贵的灵魂。有高贵灵魂的人，不可能做偷窃的事情。”就在廉把报复志富说廉背是撬杆儿，廉把说志慧是撬杆儿时，廉背却为志慧解围。当廉把说廉背为志慧解围不怕被打死时，廉背在看那个他戴过的尖尖帽报纸。廉把拐廉背：“书中自有玉麦粑？书中自有香米饭？”廉背告诉廉把，这张报纸上说，有个地方，把生产队的地分了，各家各户自己种，就有吃的了。廉把知道消息后，就指使志慧偷志干的公章，把生产队的地分了。廉把不但通过不正当手段获得村里的实权，还偷梁换柱把志慧的读大学名额换给廉把。

廉背冒名顶替志慧上大学以后，内心一直受着良心的谴责。他想补偿志慧。他补偿志慧的方式是大学毕业以后娶志慧。他读大学之前，蜀山乡党委书记田成骑摩托车去送他。他对廉背说：“有这种感觉也不奇怪，这是因为咱们还没有转出大山。当咱们转出大山后，你就会发现不一样了。咱们走的并不是一个封闭的圆圈，而是一个回环的螺旋。尽管多次感觉又回到起点，但其实咱们已经有了很大变化，起点是永远回不去的了。”当廉背走进客运站时，田成鼓励他要做回他自己。

廉背因为对母亲时常怀有感恩之心，以至于他来到智慧茶生活时，看到志慧埋头扫地的姿势，都像他的娘。他泪眼模糊地喊志慧娘。他希望志慧的扫帚也呼过来，拍在他身上。

当廉把准备在志慧的茶神节上搞第二次破坏时，廉背勇敢地把真相说了出来。并带领村里人挖了七天七夜，把那棵盘根错节的桤木根蔸全部清理干净了。他辞去乡长职务以后，他做了一名教师，教留守儿童读书。他给留守儿童上的第一堂课，就是《庄子》的一段话：“夫妄意室中之藏，圣也；入先，勇也；出后，义也；知可否，知也；分均，仁也。五者不备而能成大盗者，天下未之有也。”

纵观廉背的故事，他的一生受母亲徐桃教育影响很大。他因廉把读了本该是志慧读的大学，又在书末做了良心救赎之举，放下了精神上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