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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故乡永生 ——评散文集《乡音浅唱》中的地域文化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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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树民

翻开傅建华的散文集《乡音浅唱》(三秦出版社2025年4月出版),眼前“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作者以散发着乡土气息的风格,为读者打开了一扇通往千古女皇武则天乾陵旁边乾县的时光之门。作者以细腻的笔触、丰沛的情感、宏大的气魄、深邃的思考,在历史与现实的双重褶皱里,构建起一幅充满诗意与哲思的、绚丽多彩的故乡画卷。

《乡音浅唱》像聚焦的探照灯一样,把故乡乾县置于这束强光之下。对故乡乾县山水的描写,不是单纯复制自然景观,而是被赋予了生命体征与文化隐喻。五峰山作为“雄性的山”(《我是乾县人》),其“厚重”“雄浑”的特质被反复抒写、赞美。“朝云出岫”的磅礴与“衰草枯茎”的衰落,巨大落差产生的弹性张力,既是地理坐标,更是乾县人“挺举山一样的脊梁”(《五峰山》)的精神图腾。与之对应的乾陵,则被视作“女性的山脉”(《也说乾县古城》)“一袭苍紫的旗袍,掩着丰腴的双乳”(《我是乾县人》)。这种拟人化描写,将武则天的帝王威仪与山水自然的阴柔之美熔铸为一体,构成“一阳一阴,一刚一柔”的哲学镜像。

乾州古城墙作为历史的物质遗存,在《乡音浅唱》中成为流动的文化符号。“龟形城池”的独特造型,承载着前人的独特观念;“背山临水”的风水,暗含着传统的哲学智慧。当“一座新兴的公园正在古城墙之侧,摇曳着绿色”,历史的沧桑与现实的生机在此完成了悲壮的融合,构成“古老与年轻”的永恒对话。

《乡音浅唱》,像锐利的解剖刀一样,解剖乾县的前世今生。其对历史的打捞并非线性的史实堆砌,而是通过“帝王气”与“烟火气”的交织,构建起立体的地域精神史。《乡音浅唱》以乾州地域为画布,以乾县的巨变为彩笔,在自然物象与历史遗迹的描绘中,构建起独特的时空美学。书中的梁山、乾陵,并非孤立的地理符号,而是被赋予生命韵律的文化载体,自然的四季更替与历史的沧桑年轮,在此形成强烈的共振。

在《春满乾州》一文中,五峰山的草尖“像钢针一样刺穿板结的土地”,这一生动新颖的自然意象,暗含着生命力的勃发。作者将柳枝比作“乾州女子柔柔的衣袖”,让自然风物承载着地域人文的温婉气质。在《春雪舞乾州》一文里,春雪“如蟾宫桂花树上飞落的玉叶”,其柔美的形态与乾陵“粉妆玉砌的世界”形成视觉通感,在雪落无声的苍茫天地间,武则天的历史身影若隐若现。这种将自然物象人格化、历史化的书写,使景物成为穿越时空的媒介。

在《乾陵短章》里,则直接聚焦历史遗迹,以自然笔触解构庄严。梁山被喻为“睡美人”“春天一袭五彩长裙曳地”的意象,让帝王陵墓褪去威权色彩,与四季更迭的自然韵律融为一体;司马道的石雕“发出拔节的脆响”,将静态的历史文物转化为生长的生命形态;无字碑“皴裂的缝隙里文字如萤火飞舞”,以自然肌理的细节描写,激活了历史的想象空间。

作者以诗人的敏感捕捉自然物象的精神特质,又以史家的视角挖掘历史遗迹的当代意义,让乾州的山川草木成为“站立的历史”。这种将自然时空与历史时空熔铸一炉的书写,既赋予地域文化以诗意的光泽,又让历史记忆在自然更迭中获得永恒的生命力。

《乡音浅唱》像高倍显微镜,把散文的随性与诗歌的凝练糅合并统一放大,绝美独特,形象生动,真切传神。如“空气像刚从冰柜里捞出来似的”,将触觉与视觉交融。“文字是照见世界的镜子”,则赋予抽象概念以具象质感。在描写五峰山春色时,“纤草凝翠,野芳劲发”(《五峰山》)的系列四字短语,如古典诗词般朗朗上口。“柔嫩的枝条如风舞秀发”的比喻,充满浪漫主义色彩,使自然景观获得拟人化的情感温度。

《乡音浅唱》以通感手法为支点,将乾县的山水人文转化为多维度的感官交响,构建起独特的文学审美空间。正如全国著名文学评论家阎纲所言,《乡音浅唱》的通感“激起我视、听、嗅、味等全部感觉”(阎纲《傅建华作品〈乡音浅唱〉,我被征服了》),这种全方位的感官唤醒,使读者得以沉浸式体验作者笔下的乾县大地。

作者的通感艺术并非孤立的修辞手法,而是扎根于对故土的深切体验。在《渭北的柿子红了》一文中,“田野里,清风带着果香,吮一口,能咬出汁来。田埂上,荻草皑皑,随风起伏,在波涛中打捞柿子树的倒影。一簇簇荻草,是季节的留白,衬托得柿子更加鲜艳,更加娇红。”将味觉与视觉融合,使丰收的喜悦成为可触摸的光影。这种通感的背后,是对故乡生活细致观察的情感投射——柿子的甜不仅是味觉体验,更承载着对土地馈赠的感恩。这种“以感觉写感觉”的手法,使日常景物升华为精神图腾,让乡愁不再是抽象的情绪,而是包裹着泥土芬芳、浸润着阳光温度的生命记忆。

纵观《乡音浅唱》,作者的通感手法呈现出三个鲜明特征:其一,打破单一的感官界限,构建“超验”审美空间,如将历史的厚重感转化为触觉可感的“浮槎(cha)”(《乾陵八景》)。其二,以通感为艺术手法,实现个体记忆与集体记忆的共振,如《感恩春天》中自然意象与文化符号的交织。其三,通过通感的“陌生化”效果,赋予景物以新的审美维度,如“麦苗的叶子在这个单调的季节里,互相推搡,互相拥挤,像兵马俑一样熙攘成绿色的兵阵,铺排成绿色丝帛。”(《乾州怀古》)这种艺术实践不仅延续了中国古典文学的通感传统,更在当代语境下拓展了散文的表现力,为地域文学的创作提供了可作借鉴的范式。

当我们跟随《乡音浅唱》在乾县的山水城阙间行走徘徊,看到的不仅是一座西北小县城的前世今生,更是所有现代人在文化转型期对精神原乡的永恒追寻。这种追寻或许永无终点,但正是在这种热诚的抒写中,故乡的魂灵得以在文字中获得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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