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与荔枝

张丽

昨晚的梦，至今仍在心头沉甸甸地压着。梦中的我哭得撕心裂肺，直到清醒后，那种汹涌的情绪仍未散去，一整天都陷在莫名的怅然里，连回忆复述的勇气都没有。
具体梦见了什么，实在不便细说。只是恍惚间，忽然想起电影《长安的荔枝》结尾，李善德听闻长安沦陷时，哭得像个无助的孩童。有人说，那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 幸好早早被流放到岭南，才躲过一劫；有人说，那是积压半生的委屈终于决堤，往事如潮涌来；可我总觉得，那是一个人眼睁睁看着自己曾全心信赖的世界轰然崩塌，一瞬间惊觉：终究是错付了。
不管是现实还是影片，小人物的挣扎总是如此相似。你穷尽一生力气也解不开的困局，在有些人那里，或许只是杯酒之间的谈笑；你为维系友情、同事情、师徒情煞费苦心，百般呵护，却抵不过权势与利益的轻轻一推；你明明连买白菜的生计都要精打细算，却偏被推上卖 “白面” 的高位，在各方力量的夹缝中艰难周旋。差事办砸了，便成了 “不懂斗争、能力不足” 的罪证；好不容易办好了，又要承受四面八方的嫉妒与倾轧，甚至得丢掉半条命才能脱身。
反观那些早早选择躺平出局的人，倒活得自在。他们卸下了压力与枷锁，在自己的 “边远之地” 逍遥度日，倒成了这场博弈里最轻松的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