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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dongzi 于 2025-10-26 08:57 编辑

我这里说的“药友”,是说的一起背炸药的工友老张。
在原肥城陶阳煤矿退休的这六七年里,没在社区见到他。果然前几天在大街上一见面,就问出了我料想的缘由:看大孙去了。
那天,碰巧在老单身公寓相遇,触景生情,话题自然绕到了在掘进单位那些年的事儿。不一会就聊到了“药友”上。
上世纪80年代初,我俩同一批参加工作,都是职工子身份入矿,且分到了同一个掘进队。俩人的父亲又都是本矿务局兄弟矿一个区队工作的战友,于是我俩自认识那天起,就慢慢接近,而后相互熟悉,后来成了好友。
那时的老张,比我大两岁,脸面比现在白,身材比那时的我还小巴。但现在的个头似乎还是多年前的样子,没大长。至于为啥能干上放炮员,极有可能,当时的区队领导考虑,去一线掘进迎头打钻,他不够高;去给垒墙的师傅搬运石料,他抱不动;去帮着完成打钻的师傅拖风管水管,他拽不动……于是,只好培养他。
当职第一天,赶上工作面整理支护质量,用药少,他自然取药少,没觉得累。可后来正常掘进了,一个班用药就是六七包,指望一个人一次性弄到现场,着实不容易。那时,我的师傅是班长,就把帮着老张背炸药的轻省活儿派给了我。打那,在掘进队的三年里,只要上班,只要掘进,我俩形影不离,他的药箱放两包炸药,隔板那边是需用的雷管。一块上井下井,我俩无话不拉。
我这个“药友”,责任心强,干起活来更是认真。一次,剩下了几根雷管,按照规定必须交回火药库。副班长说,悄悄找个废弃老洞,听听响声,得了。老张把眼一瞪,背起药箱,二话不说,飞快离开了现场。尽管他比最晚的交班工友上井还晚了近一个小时,但他的自信和执着深深感染了我。
后来,我离开区队,去学习通讯报道写作,并留在了党委宣传科,和老张见面的机会少了。一天的工友,一生的情分。时间久了,也怪想的。有时我去基层采访碰到他,两双手紧紧相握,得拉呱一阵子。从交谈中,知道他还在干着放炮员的行当。
再后来,就是在矿上组织的放炮员安全例会上,我为正在台上讲授放炮实践经验的老张留下靓照,等洗印出照片,我送到区队,让领导传给他。他干放炮员取得的安全成绩,我更高兴。
说话间,老张说,咱俩那时招人喜,还有一个原因,你知道是啥吗?我一愣。老张说:纸袼褙!
说的就是,那时干掘进,锋利的岩石和杂物不经意间会划破矿靴,轻则扎进一个洞,重则撕裂一道口,浦水灌进矿靴,那黏糊劲儿,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体味。于是,从火药库拿来一些纸袼褙垫在鞋底,缓解黏糊,成了当务之急。取了火药,坐在钢缆皮带上,我和老张就比照自己的脚,撕成42码或者43码的鞋垫样,揣在怀里,等工友们谁要就给谁。这种关爱,无人替代,那几年,也成了我俩的“第三产业”。
这时,单身公寓旁边飘来几句“卖豆腐脑喽”的吆喝声。“我最近还要去孩子那里,生二胎了,是个妮子。”老张满脸笑意对我说。我这个“药友”,依旧那么执着,过去是对工作,现在是对家庭。
天色渐暗,路灯亮了,一步三回头,我俩拉开了距离,直到谁也看不清楚谁。
图文 张修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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