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赏析70】顾城：旅行

dongzi

来源 你看我时很远

旅行
顾城

我在密林中穿行，
我在瀑布下游泳，
我能去一切不能到达的地方，
不论是地层还是高空。

当我骑上洁净的白云，
身后便刮起二十四级狂风；
我又以闪电般的速度，
去追赶永无止境的旅程。
1970年

这首诗乍看来说没什么太深的意思，诗性也不是很深刻，基本是以大白话的幻想内容为主。解读这首诗的关键，或许不在诗歌本身，而在诗歌以外的地方，最主要的，即本诗的写作时间。根据上首《春归》可知，诗人发现期盼已久的春天，竟也隐藏着一丝丝危险。因此这首诗里他开始了逃离现实的幻想，而他幻想的类型是旅行，旅行自然带着一种自由的意味。而在这首诗里，其实也看不出说诗人有一个明显的旅行的目的地，第一节里，其实更多想要表达的是那种自由的状态。但是在第二节里，又出现了悲哀的底色，风现实中最高也就十二级，也就是说，诗人在幻想中，也不自觉地想到了被风吹得七零八落的结局，而结尾两句，以闪电般的速度，这样虽然有种被吹散后的解救，但是在这种速度下，又怎么能看清过程中的景象呢？而这种永无止境的旅程，竟然需要用闪电般的速度来追赶，连想象中的美好都离得如此遥远，这样的追逐是否还有意义？而且旅程永无止境，那么最终的落脚点和归宿又在何处。所以这首看似轻松的幻想诗歌中，更多还是诗人对现实的矛盾与茫然。只是在写的时候语言还是些散文化的白话，此时更需要来步入诗人的心境，才能体悟这首诗的深意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