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山立传 为乡发声 ——《牛山意象》的时代书写与艺术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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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养俊

杨志勇的最新散文集《牛山意象》，以陕南安康牛山为核心载体，用32万字篇幅勾勒出自然与人文交织、传统与现代交融的乡村画卷。这部耗时七八年打磨、依托作者四年驻村亲历视角的作品，兼具厚度与质感，其艺术建构与创作特点主要体现在以下四方面。

一、乡土叙事与时代命题的深度融合

《牛山意象》最鲜明的特质，是将微观乡土书写与宏观时代主题紧密衔接。作为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的亲历者，作者以牛山为支点，既描摹了山、峰、寨、石等100多种自然风物的鲜活形态，又通过100则民间传说串联起乡村文明的精神脉络，实现“以一滴水折射太阳之光”的表达效果。

作品主题层次清晰：一是抢救性记录民间智慧，将口耳相传的传说系统化整理，挖掘其中向善向上的传统美德，成为乡村扶志扶智的生动教材；二是真诚礼赞自然人文，捕捉牛山四季流转的生态之美与乡村变迁的人文之韵；三是深情观照发展实践，真实呈现基层干部群众的奋斗历程，传递乡村振兴的实践温度；四是真情剖白个体心灵，将驻村岁月的学思践悟融入文字，留下与土地对话的精神印记。多层主题架构让作品既扎根乡土，又呼应时代。

二、“风物＋故事”的系统化叙事

《牛山意象》在内容编排上开创“一景一议、一事一思”的独特模式，构建起系统化叙事体系。作者突破民间“牛山七十二宝”的模糊说法，经实地走访、资料查阅与群众访谈，将自然景物扩充至111个，梳理民间传说100则，形成“景物具象化、故事对应化”的内容矩阵。这种建构并非简单堆砌，而是遵循“发现-梳理-润色”的创作逻辑，对景物名称重新定义，对故事内容适度打磨，既保留民间叙事的原生质感，又赋予文学表达的审美价值。

内容选择兼具广度与深度：自然层面涵盖花、虫、鸟、兽等生态元素，展现秦岭一隅的生物多样性；人文层面囊括寨堡传说、民俗记忆、人物事迹等，还原乡村生活的立体图景。这些内容均来自作者驻村期间的一手素材，小到山间草木的生长习性，大到乡村发展的决策细节，皆因亲历性而具备强烈真实感，使作品成为“有故事的散文集”。

三、参与者而非旁观者的情感投射

区别于一般乡土散文的采风式写作，《牛山意象》的核心特点是“参与者视角”的深度渗透。作者在牛山脚下驻村四年，两次放弃工作调整机会，将这片土地视作“第二故乡”，这份身份认同让文字摆脱了旁观者的疏离感。文中既有“带着秦岭的绿浪和山地的露珠”的细腻观察，也有对干部群众奋斗细节的真切记录，更有对乡村发展困境的深刻思考。

情感表达兼具挚爱与担当：一方面是对土地与人民的深情，文中对牛山晨雾、夜空、村民笑语的描写饱含温情；另一方面是作为建设者的责任，作者以“文学赋能乡村振兴”为创作初衷，希望通过文字发掘当地资源，助力旅游发展与文明建设。这种情感与担当的交织，让作品超越单纯的风景记游，成为连接文学与实践的纽带。

四、质朴灵动的意象化表达

《牛山意象》在艺术上以“意象”为核心纽带，形成独特表达风格。“牛山意象”既包含作者对自然景物的感官捕捉，也承载群众对山水的情感投射与创作者的精神追求，让抽象的情感与思考变得可感——如以“千年古柏”象征乡村文明的传承，用“山间溪流”隐喻发展的韧性。

语言风格兼具质朴与灵动，作者以平实接地气的文字描摹事物本真，避免刻意雕琢，却在细节处暗藏匠心：叙述民间故事时保留口语化特质，描写自然景物时注重传递感官体验。结构上采用“统一中见差异”的方式，每篇散文均围绕“景物＋故事＋思考”展开，却因内容不同而各具韵味，恰似“同一片森林中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

总之，《牛山意象》以主题的时代性、内容的系统性、视角的亲历性与表达的意象化，成就了一部“为山立传、为乡发声”的散文佳作。它不仅让牛山“以文学的方式存活于世”，更为乡土散文如何观照时代、连接现实提供了生动范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