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列表 发布新帖
查看: 9|回复: 0

从《后沟》看青年作家的话语革新

发表于 1 小时前 | 查看全部 |阅读模式

马上注册!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账号?注册

×
南生桥

永寿县近年来在文学领域的成就引人注目,一批青年作家以高起点、高频率的创作实绩冲锋在前,“永寿青年作家群”赫然现身。摆在面前的诗文集《后沟》,便是这一作家群荷尖微露的有力见证。

书中收录80后、90后、00后三个年代6位青年作家的作品,他们以新异的目光与敏锐的思考,展现出各自眼中与心中的世界。

“80后”渭北刀客的文字与其笔名大异其趣。《我被故乡挡在时间之外》乍看似乡愁之作,却无套板式的愁眉苦脸、凄凄惨惨,弥漫其间的是若梦若醒、若行若藏、如炊烟般袅然平漫的怅惘迷离。作者已将目光投注于广阔辽远的苍茫人生,游移于“存在与虚无”的哲理空间。

从开头“我们从天地之间有光的地方来到人世,又会在将来的某一天被光带走。从降世到离世,其实每个人身上的光一直在悄悄地剥落,直到彻底消失。人活着的一生就是个追光、攒光、漏光的过程”,到结尾“我们正在惨淡经营的不过是多年以后属于自己也属于历史的一座废墟”,字里行间仍荡漾着李星所说的“城籍农裔”者的普遍心绪:“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呀,身在城市,却总是想着老家的事情。对我来说,城市是别人的,与我无关,充其量我只是个城市的过客,多年以后,我还是要回到埋骨桑梓之地。”心潮起伏之际,便有了对老家“村子最美的时刻出现在晚炊时分”的诱人回味。而从“我就这样一个人在村里胡窜”,到“我居然找不到自己的老屋旧址,前所未有的挫败感笼罩着我,叫我说不出话。我还能说些什么呢?一个年轻的游子,被记忆中的故乡挡在了时间之外。感觉告诉我,它就在附近,但是我始终无法靠近”,这种“宛在水中央”的怅惘,比以往的乡愁更能刺痛每一位游子的敏感神经。

这是在说“我那遥远的小山村”,那么那个叫作地球的大村子呢?

近来有一段从400公里外、38万公里外、64亿公里外回望地球的视频提及,返回地球的宇航员得了“回归障碍症”,发现自己回不去了。尽管如此,那些经历过太空危机的人最终做出了共同选择——更拼命地活着。因为“既然一切都没有意义,那我们更要创造意义”。

可见,即便终归是“废墟”,人依然要“创造意义”。

“90后”范墩子的《石刻暗语》,便是在面对千年无语的冰冷石刻时寻幽探秘、创造意义。首节开宗明义:

那些麦田深处所涌动的古意,被藤蔓缠绕,那些火焰深处沉默的鸟雀,背着山上翻滚的石头尖叫,那些悲伤而又野蛮的风雨,将山气一齐拍在渭北石刻上。渭北荒野里,所有的石刻都活着,都会在深邃的午夜,发出隐秘而又深沉的嚎叫。那些声音刚一落地,就被迎面而来的飞虫吞掉了。侧耳细听,你会听见飞虫的鸣吟里缭绕着一种虚空,那其实,是石刻千百年来内心的震颤。

这是全文的总纲,以下5节便是对石刻“隐秘而又深沉的嚎叫”与“内心的震颤”的分述。

《人与熊:来自西汉的喧嚣与危机》以情景再现的方式写道:“可就在黑熊要咬住他的脖颈时……当黑熊开始发出求饶的呻吟声时,他露出一排硕大的牙齿,微微浮现的笑容里甚至多了一丝戏谑。”文字唤起读者对大汉雄风的思考与叩问;《建陵翼马:于幻想里张开双翅》描摹两侧翼马的“心理活动”:“它们在飞翔中活着,在归途中死去……梦几乎包围了它们”;《娄敬碑:光亮从四面八方涌上明月山》《献陵华表:暮色未完全降临却被雷声惊醒》则是石刻直陈心迹的“嚎叫”与“震颤”。

作者对茂陵石刻未涉笔雄风盖世的圆雕“马踏匈奴”,转而倾情于难以辨识的浮雕“人与熊”;对唐陵未顾及名满天下的昭陵六骏和乾陵无字碑,却瞩目知者较少的建陵翼马和献陵华表。若说这是避熟趋生,那《无名碌碡:碾过多少岁月,就碾过多少苦难》更显出人意料。

碌碡,这一与古老农业相伴数千年的原始农具,村村皆有、人人见过,却鲜有谁寄意于它、对着它发“思古之幽情”。读罢此文方知作者初衷:“同茂陵和唐陵石刻比,碌碡微不足道。它能永恒存在吗?当我们轻视或者无视碌碡时,其实忽略了一个事实:碌碡的命运就是我们的命运。”正是对草根命运的移情,触发了作者的灵感,也引发了读者的共鸣。

维特根斯坦说:“人们不能言说他们无法思考的东西。”显然,作者迥然有异的言说范式,源于其全然不同的话语场域。对于诗思敏锐的创作者而言,这些看似凿空而生的灵感,自会源源不断、常涌常新。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对于“00后”禾页的组诗《夜奔,白色岛屿》,维特根斯坦的这句话同样适用——作者的言说必经深入思考,绝非“无法思考”;但我读罢之后,却觉得自己似乎对其“无法思考”。

这组诗共7首,诗句呈现的单个意象可解,但诗句组合而成的全诗却颇为费解。以《迁徙序章》为例:

窑洞是山的眼睛

车辙,轧着戈壁的滩涂

草枯掉了,粮食的秸秆

在黄色的沙棘中相互攀谈

此时,一辆运煤的火车

经过托克托的胡杨树林

离窑洞远了……

矿灯林立着,一半绿一半黑

村庄停止变黄

戈壁滩在夜晚升起巨大烟囱

那匹白马,马车上的木榫

与库毕奇一同蹚过黄河

秋日,迁徙的季节

有人在拆红玉米颗粒

诗中的几个场景以意象平行排列,隐约透露出迁徙的气息,带有写实意味。即便“戈壁滩在夜晚升起巨大烟囱”难解其义,也看不出明显隐喻。其余6首亦多为意象平行排列,却比“令人气闷的朦胧”更让人摸不着头脑。此前读过以晦涩闻名的艾米丽·狄金森的作品,虽有过类似感受,但也曾在尝试中读懂几首最难解的诗;也看过毕加索和达利的绘画,虽不能说完全理解,却能约略体味其中意味。而面对这几首诗,竟有陷入“语言的牢房”之感。看来,相较于以往被讥为口水诗的“梨花体”“羊羔体”,这些诗反其道而行之,是作者经过深入思考后的更高层面的形上追索。自己无法思考,便不必强作解人,毕竟还有更多读者能够领会。诗思与审美本就在发展变化、常变常新,静止不动便是僵化。

总之,这些诗文新作既与传统有所不同,三个年代的作品之间也存在差异。其总体趋向是言说范式愈益新奇,意义指向愈益含混,话语场域的递进嬗变则愈益鲜明。这对于文学的发展而言自然是好事,而当这种变化发生在本地县域时,尤其值得可喜可贺,理应为之鼓舞欢呼。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关注公众号
QQ会员群

Copyright © 2021-2025 中企互动平台 版权所有 All Rights Reserved.

相关侵权、举报、投诉及建议等,请发 E-mail:bztdxxl@vip.sina.com

Powered by Discuz! X3.5|京ICP备10020731号-1|京公网安备 11010102001080号

关灯 在本版发帖
扫一扫添加管理员微信
返回顶部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