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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2012年，我的心就更加难以抑制地疼痛起来，因为，初恋的她离开我，离开这个世界，整整20年了。无数个梦中，总是浮现她青春年少，笑魇如花的倩影，梦中的场景还是和她在一起学习、苦读的快乐时光。午夜梦回，凄然泪下。
（一）
和虹相识，是在母校县一中，我们是同班同学。她来自一所乡下小学教师家庭，我家则在离县城20多公里的山里的一座国有煤矿。她有着南方少女美丽娇小的身材，爱穿一件白底蓝边，胸前带飘带的海军衫，白白净净的瓜子脸上，有一对圆圆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会说话。
因为同是住校生，学习之余见面的时间也挺多的，比如打饭、晨读和晚自习，甚至到操场散步也会偶遇。她的学习成绩不是很拔尖，但能考进县重点中学，在乡下也是百里挑一的。
记得第一个学期伊始，班主任董老师在班会上搞了一次活动，让大家将自己的名字编成字谜，然后让抽到的人猜，被猜中的要表演节目，相反亦然。天意中，我的字谜正好让她抽中，我写的是“四个小伙伴”，她居然没有猜中，呵呵。后来，她唱了曲邓丽君的《小城故事》——“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如果你到小城来，收获特别多……”动听的歌喉打动了许多人的心，至今让我也记忆犹新。
（二）
随着在一起学习、“生活”的时间增多，一个学期后，大家也从相识而有了更多的了解。寒假里，在家无所所事事的我突发奇想，决定写封信给她，探讨一下新年的学习计划。可怎么下笔？让我费尽了周章，最后，当时英语只考30几分的我，硬是用英语写了一封信寄去。在焦急的心境中，过了10多天，终于等来了回信，我是万分的激动。信中她对我的关爱表示了充分的肯定和衷心的感谢，鼓励我好好学习……
就这样，到高二的时候，感觉得出来，我们的心更近了，在校园里偶遇的时候，相视羞涩地一笑，已不用再多的言语。有时，周末回家拿换洗衣物或生活用品，没有看到她，也会觉得周身不得劲。
那时候，大家的思想还是比较单纯的，将主要精力都放在学习上。为了提高成绩，我们这些住校生常常在熄灯后，还提着马灯在教室里看书到很晚。
可是，事与愿违，到高三再分班的时候，她却分到了次重点班，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这对我的学习打击很大。我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高考的时候，我竟以10分之差，没达上录取线。命运的捉弄，她也没能上线。
（三）
没曾想，秋季开学的时候，我们在学校的补习班不期而遇。理科补习班的班主任是我高三班主任刘老师的父亲，于是，我被委任为班长。不知是因为自己是重点班下来的，还是因为自己的再努力，在班上，我的成绩还算名列前茅。
1989年3月初的一天，妈妈突然问我，是不是想去当兵，因为父亲是煤矿的老劳模，当时是矽肺三期病退在家休养。为了宏扬劳模精神，矿里决定奖励我们家一个参军的名额，也就是说，回来可以安排正式工作。
鉴于当时家里的经济现状，也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我参加了在县人武部开展的春季征兵体检。但是，没想到，天天省吃俭用，坐在课堂里的我却是甲级的身体。因为我是高中毕业，来带兵的苏州某部坦克团康连长居然相中了我，鼓励我去部队，还说，想读书可以考军校！
于是乎，鬼使神差的，我决定“投笔从戎”。当得知我要去部队了，我和虹之间的感情如压抑已久的火山，突然爆发起来。那些天的晚上，我们总是手牵着手，沿着学校边上的铁轨走出很远很远，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临别时，在县城车站，我们相视无言，泪流满面。
带着对亲朋浓浓的思念，我来到了有天堂美誉的苏州，尽管部队所在地风景如画，心里也还是惦念着故乡。新兵连的生活十分单调而艰苦，天天的队列、出操，晚上还要紧急集合、五公里越野等，让我们疲惫不堪。然而，休息时间写家书成了我们的最爱。
（四）
“虹，好久没收到你的来信了，近来学习紧张吗？身体还好吧？……”
“嗯，看到电视上的新闻，知道部队很辛苦！平时吃得还好吗？训练吃得消吗？要顶不住，还回来吧？！……”
“周末我回了家，正好邻居一女孩结婚，她们还让我当了伴娘，说是一定要找漂亮又命好的。我有点想你了……”
就这样，在鸿燕传书中，度过了3个月新兵连的“艰苦”日子，我被分到团直属工兵连，当了一名撬地雷的小工兵。连队位于当年吴王夫差关押越王勾践的灵岩山脚下，于是，星期天，我经常会从后山爬上山顶的庙里，暗暗地向神灵许愿：愿她能金榜题名，愿……
记得那时，最痛苦，但也最惬意的，是晚上站岗的时候。痛苦是因为夏天山上的蚊子凶狠异常，冬天又留恋温暖的热被窝，有时排到后半夜的岗，2个小时确实挺难挨的；惬意是因为，这个时候，我会悄悄带上收音机，调到听众点歌频道。当费翔的《故乡的云》，刘德华的《再回首》、童安格的《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等歌曲划过夜空时，泪珠早已挂上了两腮……
（五）
都说造化弄人，果不其然。接下来的高考中，由于临场紧张或是别的什么原因，她再度失利。渐渐的，她的回信越来越少，到后来，我几乎完全失去了她的消息。
1990年春节后，我探家的时候，多方打听，才从同学那里获得了她的些许消息。她又转到另一所学校复读，也就是我现在工作的矿山子弟中学，当时高考升学率是很高的。原来，为了能考上大学，不辜负父母家人的期望，她几乎断绝了一切对外的联系，专心读书。
就这样，在时间和空间的折磨下，我的初恋以失败而告终。尽管痛苦，但我已学会了忍受。在我特别喜欢的歌曲《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里，歌词写道：既然曾经爱过，何必真正拥有你；即使离别，也不会有太多的难过……
曾经的心心相印，在心里或许便是永恒。在以后的日子，我“尘封”了这段美好的青春记忆，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到部队火热的工作中，多次荣获嘉奖和“优秀士兵”的荣誉称号。
时光飞逝，三年半军旅生涯很快就过去了，我也从一名列兵，到上等兵、下士、中士，最后成长为上士班长。1992年冬季退伍的时候，我已是一名中共正式党员。
（六）
1992年冬天的时候，我退伍回到了家乡。1993年正月里，在一次同学聚会的时候，我“随口”问了我的一个要好的同学，关于她的近况。同学的笑脸刹那间变得阴沉起来，闪烁不定的眼神让我感到了不安与惶恐。
追问再三，他才告诉我，1992年6月10日晚9点多钟，她坐同学的单车回校，意外摔倒而伤及后脑，离开了人世。当时，同学们本想告诉我的，但我在部队服役，怕我受到影响，就没有告知。
闻此噩耗，我的五脏六腑仿佛突然被人掏空了一样，怎么也不肯，不敢，不愿相信这是真的。清明的时候，我去了趟她的家，正好赶上家里人为她下葬。因为怕她一个人在那个世界害怕，便将她安葬在疼爱她的奶奶的墓地边。
看着她洁白的骨灰静静地躺在小小的冰冷盒子里，我不禁双膝跪地，泪流满面。
悄悄的，我将我的照片放进了她的身体里，今生不能做情人，但愿来生能在一起。有我的陪伴，我想她不会再孤单。
在这里，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愿她在天堂不再有苦难，永远的年轻、漂亮和快乐！（完）
作者：江铜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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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2-25 17:16:48
发表于 2012-2-27 10:47: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