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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5月18日,是我的异姓兄弟江大勇结婚十周年纪念日。
为纪念这个特殊的日子,大勇专门从袁店一矿赶回桃园矿。当晚,大勇夫妻俩带着儿子江海洋,邀请我和妻子女儿一起到桃园矿工人村的沁园春饭店吃饭。
桃园矿工人村和菜市街一到黄昏,便显得异常热闹。尤其是菜市街,下了班或休班的矿工们携妻带子,悠然自得地在闲逛。附近农村的人们也赶来凑热闹,欢乐的场面一点都不比城市生活逊色。
沁园春饭店是一家新开业的饭店,坐落在菜市街丁字路的东头,环境十分优雅。
当我和大勇举起酒杯的时候,心里感慨万分,往事历历在目。
2000年9月份,我从萧县庄里乡来到了刚刚投产不久的桃园煤矿。
那天下午,我住进了单身宿舍2栋403房间。当时房间里已经住进了三个人,也不知他们上啥班,我去时没见到一个人。
下午到矿上参加培训学习,一直到六点多钟才去吃饭。
回到宿舍时,我看见宿舍离门最近靠右边的一张床上躺着一个年轻人。
走进宿舍的一刹那,床上躺着的那个年轻人抬头看了看我。四目相对时,我吓了一大跳,那年轻人脸上长满了粉刺,还戴着眼镜,头发长而发黄,咋看咋都不像个善类。
见我走了进来,那年轻人冷冷地问了一句:“你下午刚搬来吗?”脸上没有一点笑意,好像一点都不欢迎我住在这个宿舍。
我心有余悸地坐在自己床上,小心翼翼地回答着那个年轻人的每一句问话,惟恐不小心回答错一句。
年轻人名叫江大勇,在掘进三区上班,后运工,他原先跟父母住在矿工人村,还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因为家里住房小,江大勇便搬到矿单身宿舍居住。江大勇上早班,他下了班后,刚在食堂吃了饭。
“上早班得几点起床?”我怯生生地问。
“四点起床,然后到食堂吃饭。采掘单位一般都是四点半点名,迟到了区里要么罚钱,要么你买一包烟给本班工人吸,不然,值班的人不给你点名。”江大勇仍然沉着脸。
“煤矿还有这规矩,可有迟到的?”
“哪个单位都有,尤其是上早班,一旦睡过了头,肯定迟到。”
跟江大勇聊天的时候,尽管江大勇一直绷着脸,可是我明显地感觉到江大勇心地善良,并非我想象中的不像个善类。不仅如此,我还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自己跟江大勇挺对脾气,我俩越谈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感。那晚,我俩一直聊到深夜。
时隔不久,我开始下井,分在采煤一区。采煤队的活儿真苦真累。用苦不堪言一词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那天上窑后,我在更衣室躺了足足半个小时,累了一个班,我的汗淌地太多,已经到了精疲力尽的地步,而且头隐隐作痛。
洗好澡回到单身宿舍,我吃了两片止痛药,连饭也没吃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当床头的闹钟响起来时,我本想起床去上班,可爬了半天也没爬起来,我感到头昏脑胀、浑身无力,像散了架一样。
“今天没法去上班了,反正不能为了上班,连命都不要!”想到这儿,我又坦然睡了起来。
再次醒来时,我看见太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了床上。好家伙!都上午十一点了,这一觉睡地真过瘾哪。
我忽然闻到一股煤油的气味,抬头一看,见同宿舍的江大勇正在做饭。
“进步,你别到食堂去吃了,我多下些面条,咱俩一块吃!”见我醒了,江大勇诚恳地说。
“不,不,我去食堂吃!”我感激地望着江大勇。
“你就别客气了,在一起住两个多月了,咱俩还没在一起吃过饭呢!等哪天休班,咱们俩好好喝两杯!”江大勇笑着说。
盛情难却,我没法再去食堂了。
大约十分钟后,江大勇下好了面条,又打了四个鸡蛋。
我心说:“这家伙的生活不错呀!面条打鸡蛋,好像妇女坐月子一样,小康水平哪!”
“进步,洗手吃饭!”话音刚落,江大勇已经把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上了饭桌。
坐在饭桌前,我的心如同那碗里的面条,热乎乎地。吃了一半,我用筷子一抄,两个鸡蛋冒了出来。
我一愣,看了看江大勇的碗,他碗里的面条也吃了一半,稠的已经快吃完了,但却没有太多的鸡蛋。
“你碗里的鸡蛋咋那么少?”我不解地望着江大勇。
“噢,刚才打了四个鸡蛋,其中两个我没注意,搅碎了。”江大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心里又一阵热乎乎地。江大勇之所以给我盛两个完整的鸡蛋,估计是怕我有想法。
“要饭哪能嫌饭凉呢?”我的眼泪差点流了下来,急忙用筷子夹起一个鸡蛋递给江大勇。
“不要这样,你赶紧吃吧!”江大勇更是推了回去。
那一刻,我心里对煤矿充满了一种感情,我庆幸自己来到了桃园煤矿,更庆幸自己结识了江大勇。
一年后,我和大勇先后结婚,无法继续住在单身宿舍。大勇在工人村买了一套50多平米的房子,我则在工人村南面的桃北村租房住。尽管分开了,但是每一次跟大勇相遇,无论在井下还是地面,我们都好像有聊不完的话题。
2006年,我在工人村买了一套公房,从那时才觉得自己成了真正的煤矿人。
2010年11月份,我得到一个消息,大勇所在的掘进三区调走一个队,调到正在筹建中的袁店一矿。那时那刻,我感觉心里空落落地,心痛了好一阵子。桃园矿离袁店一矿一百多里路,我以后跟大勇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了。我决定为大勇践行,可他没同意,说这几天一直有酒场,还说以后有时间,虽然调走了,可家还在桃园矿,以后回来的机会多着呢。
真没想到,2011年11月25日,我所在的综采二区成建制调到了袁店一矿。
调令下来的那一刻,我心里说不出是啥滋味。我想到了远在百里外的大勇,便拨通了他的手机号:“大勇,我们区也调到袁店一矿了!”
电话里的大勇显得很吃惊,也很激动:“真的吗?”
走进袁店一矿的当天晚上,我和大勇在矿门口的小吃铺开怀畅饮。
我笑着说:“大勇,咱弟俩有缘啊!你去年来到袁店一矿,我今年也调到这个矿!”
大勇笑了笑,向我举起了酒杯。
前几天,大勇就告诉我,等结婚十周年纪念日那天,让我带着妻子女儿,一起喝两杯。
喝酒期间,跟大勇聊起过去和未来,一脸酒意的大勇频频向我举杯。
晚上九点,我们两家六口人走进工人村一家KTV,大勇非要唱几首。
欢歌笑语中,我眼前再次浮现出跟大勇相识相处的一幕幕。
今生,我真的跟大勇有缘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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