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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一排齐齐整整的柳树立在河沿上,柔柔的柳条像少女的发丝,从弯弯曲曲的树冠与枝丫间飘逸下来,透过发丝的缝隙眺望,一垄一垄的庄稼地撞入眼帘,童年的故事被点染得生动活泼。
我在垂柳依依的小河里摸鱼。清亮的河水淙淙流淌,骄阳媚媚,知了声声,粼粼的波光晶莹剔透,细碎地抛洒在一个稚童的脸庞上,田埂的肌肤上,牛的眼神上和父亲扶着犁的大手上。摸到鱼或者没有摸到鱼,稻子就扬花了,柳絮就飘飞了,村庄上空的炊烟就摇曳着升空了,庄稼成熟了,热烈的脉络里挤满了丰富的营养。架不住时光的飞逝,我的童年羞羞地,又长一岁。
二
没有互联网,没有奥特曼,没有变形金钢,没有舞蹈钢琴书法、更没有溜冰鞋。我的童年符号里,只有棍棒、铁环、陀螺、风筝。点点滴滴的镜像如一根红丝带,串起一段关于童年的记忆,虽然简朴乏味,却无拘无束。
稻谷打完了,一堆一堆的谷垛堆在村口的晒场上。月朗星稀,粗犷的晒场成了一帮泥猴子打闹追逐的战场。撸起裤管,我们“打角”(一种在农村孩子中流行的二人竞技游戏,双方单脚着地,用双手抱着另一只脚抬起弯至大腿处两两撞击对垒,脚先落地者为输,也称碰膝)、躲猫猫,我们抓特务、过家家,累了,我们就睡在谷垛上看月亮,数星星,听蝈蝈哼唱小曲儿。一只萤火虫打着灯笼从眼前穿过,把我的童年,照得透明透亮。
三
太阳直直地挂在头顶上,满山的松树林夹杂着层层叠叠的灌木,静静地立在一片贫瘠但充满生机的土地上,一群孩子七零八落地散落在林间,砍柴,割草。
山里的孩子是被山的营养养大的,充满了山的野性和山的灵气。一棵高大的松树上挂着一个“葫芦包”(一种野生马峰,喜欢把蜂巢筑在树上或悬崖峭壁上,由于其形酷似葫芦而得名),我的一句鼓动,在寂静的山洼里,一场打靶游戏正式上演。
捡一颗石子捏在手里,左眼一眯,嘴一歪,石子呼啸而去,“大脸猫”(小伙伴的外号)运气不佳,石子落地,只打下一地飘零的松针来,一捆柴落入了我的背筐里;“程咬金”膀大腰圆,捡起一块烤红薯一般大小的石头,“嗨”声乍起,石头飞旋而去,却没有飞向挂着葫芦包的松树,一棵老模老样的磕松树摇晃了几下,一下子掉下几个松球来,小伙伴们一阵欢呼雀跃,捡了松球抱在怀里,猴子一样,咄咄咄地吃松子。“神枪手”是伙伴们送给我的高帽子,他们一边吃松子,一边瞪着一双如豆的松鼠眼,等着看我的精彩表演。一石在手,凝神运气,一眼微眯,另一只眼的余光灼灼地瞄向黑乎乎的葫芦包。石影一闪而过,“噗”的一声闷响,石子在葫芦包的腰身处开了一个大口。飞石划过的弧线还没有从脑海里散去,另一缕弧线自葫芦包里鱼贯而出,一群凶猛的马蜂排成长队向我们袭来,脸上,手上,嘴巴上、眼角上,一阵哀嚎在山间响起,仅仅一瞬间,马蜂尖利的毒刺扎进了我们的身体,每一个人的脑袋都肿胀成了另一个葫芦包。
四
抱一只小板凳,到大队部的操场上看露天电影;背个筐,拾捡牛粪;冒着雨,插秧;顶着烈日,薅刨庄稼,割麦收谷;咬着铅笔,为一道数学题愁眉不展......童年的印迹渐行渐远,而女儿,穿一双红红的舞鞋,一袭漂亮的裙摆,听着父亲的童年故事,登台,舞蹈,俏模俏样地,过“六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