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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一个填满纯真变幻七彩的世界,一段安静甜美可以疗伤的时光,一个人一生游不回去的记忆。
那无忌的哭,那撒泼的笑,像一颗颗珍珠洒落在浩瀚的梦境里,熠熠生辉,可圈可点。
用勺匙一口一口挖着、用刀切开一块一块的蚕食,都算不上真正意义的吃西瓜,童年吃西瓜,是割满一篮牛草后的最爱。走近瓜地,瞅准一个滚圆的,一手掰掉瓜秧,一手扬起拳头,生脆的瓜皮里红灿灿的瓜瓤跳跃出来,你可以随意用手抓着吃,也可以掰一块慢悠悠的吃。任由透着地气的瓜瓤在舌尖上舞蹈,那冲击的不仅仅是焦灼的味蕾,还有泥土里成长出来的不羁的性情。或在晨曦初露收锄罢事的当头,或在热浪席卷骄阳肆虐的午后,或在星汉灿烂银河长空的黑夜。手捧一个西瓜,可以把小脸蛋埋进去,毫不顾忌的张开嘴巴,挥舞两颗门牙,尽情的掠夺、贪婪、吮吸天霖甘露,不咀嚼,不抬头,不吐籽,独享这一自然界的馈赠。
放养的童年,少了许多羞涩,多了几分野性。树上摘果水里摸鱼是城里圈养着的孩子比不了的,凫水更是看家本领。田间地头,山前屋后,小河连着大河,沟渠贯通池塘,连山间采石留下的石塘窝子里也会波光粼粼。有了好的去处,在七岁八岁狗都烦的年纪没有理由不去尝试。扎猛子,狗刨,踩水这些常规动作是必备的,不然在小伙伴面前是没有地位的。我生性笨拙,却有着不服输的倔脾气。第一次下水就差点被淹死。那天午后,小伙伴们约好去河边洗澡。看着他们一个个以优美的姿势跃然而下,我也早就按耐不住亲水的激情,脱掉裤衩,撤退,助跑,跳跃,落水,那感觉似乎很帅。但很快就为自己的耍酷买单了,我掉进一个土井子(为取水在河沟底开挖一处取水的窨井)里,当伙伴看见我的时候,我已经呛了好几口水,手忙脚乱的一阵瞎扑腾。河壁陡峭,小伙伴们手拉手抓住岸边的柳树,把我拉了上来。那一刻,懵懂与恐惧吓出了一身冷汗,也奠定了要学会凫水的决心。没被淹过,不算是完整的童年。当然,会了水,不代表就不会淹着。俗话说,淹死的都是会凫水的,是有几分道理的。之后,也被淹了两次,幸好都被同伴救了上来。大河踅折两岸,小河逆流比赛,站在桥头跳水,涨水遨游浪头,这些凫水的经历写满了阳光童趣,也成为了金色岁月的某个章节。
童年的雨水充沛,贯穿整个夏天。割草回来,把盛满青草的编织袋投进滚滚山洪水里,看水浪翻滚,草袋颠簸,一个个欢呼跳跃。雨后的山林,瀑布遥挂,水声迭起。沉默后的百灵,扑棱着翅膀,一串吟唱,回荡整个山谷。就着水气,地衣慵懒的舒展筋骨,爬满草丛石缝。野草从小石头下探出头来,刚才还弯曲着迎风摇晃,一眨眼功夫,便亭亭玉立在山巅坡上。村头的老井终年不枯,劳作了一天的庄户人,打一桶清水,洗把脸,涮涮脚,清冽激荡心灵的瞬间,一天的劳累也就此作别。关于水井,还有一段故事,一个外乡人路过村子向正在打水的老大爷讨水喝,老人汲满水桶,往里面撒了一把麦糠,外乡人不明就里,责怪老人的不是。老人笑着解释说,天热水凉,你会禁不住的大口喝下,饥渴的肚子猛的受到刺激会生病的,撒一把麦糠是让你慢慢的一口口的喝,这样才能解渴,外乡人听后连声道谢。村子里的人从不一口气喝完一瓢水就是这个道理。
童年的夜,静谧,安详。收拾了一天的忙碌,一家人围坐在青石板上吃饭,也是很惬意的事情。一份青椒蒜泥,一碗水煮饼子(超宽面条),再有一盘子凉调黄瓜就再好不过了。即使没有了菜,用冷凉了的饼子沾着盘子里残存的菜汤,仅那醋酸的美味,就可以勾出肚子里的馋虫。饭后,躺在院外软床子(一种用绳索编制简易的床)上,看梧桐树叶间穿越的流星,听大人们说着远古的故事 。风吹来,树叶晃动,还会在脑海里组成一个个神似的图案,或白龙马,或孙猴子,或猪八戒。抑或高鼻梁卷头发的外国人,蠢蠢行走的大肥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手持雨伞的许仙,曼歌妙舞的白娘子,像过电影一样一一闪现。稍大一点岁数,就会扛着一卷席子,到大路边随便找个小伙伴结席而睡。村子里的男人,夏夜大多是不在家里睡的,一张苇席一块毯子,聚集在大路边开阔的地方天南地北的拉呱,一来纳凉小歇,二来沟通交流。世外桃源般的演绎着淳朴的村风民情。若夜半突遇大雨,卷席夹衣,作鸟兽散。听着传说,背贴着余热未散的大地,脑海里努力还原故事中人物的模样。常常默记村子里的陈年往事,向往着山外鲜活的世界。
多年后,这些记忆,统统在书本铅字的芳香里找到了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