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女律师生存状况大调查

马兵

　    长期以来，活跃在人们脑海中的女律师形象大多来自于影视作品，气质非凡的西方女律师和与众不同的香港女律师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前者浑身散发出智慧的魅力，机智优雅，出其不意；后者身着长袍，口若悬河，自信清高……河南女律师的形象是什么样？她们的生存状况如何？近日，省律师协会女律师工作委员会在全省范围内对河南省女律师的执业、生活与健康状况进行了一次全面的调查。调查显示，大多数女律师业务来源处于不饱和状态，大部分女律师收入偏低。因为家庭和事业的双重压力，导致相当多的女律师目前承受的压力比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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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相对年轻的执业群体
　　“目前我省女律师整体结构呈现年轻化态势，属于一个相对年轻的执业群体。”据省司法厅律师管理处处长宋智慧介绍，接受本次调查的女律师年龄大多数在30岁到40岁之间，占调查人数的48%；40到50岁的占调查人数28%，30岁以下的占19%；50岁以上的较少，仅占调查人数的5%。本次接受调查的女律师执业年限为5到10年的占29%，执业在10年以上的占22%，而执业在5年以下的占49%。本次接受调查的女律师业务类型，非诉为主占17%，诉讼或综合为主占70%，暂无主要方向占13%。
　　“高收入的律师属于少数。”宋智慧说，本次接受调查的女律师2008年个人收入，未满2万元的占39%，2万元以上未满5万元的占26%，3万元以上未满10万元的占22%，10万元以上未满50万元的占11%，50万元以上的占2%。
　　“本次调查问卷在河南省《女律师之窗》网公布后，通过对反馈的有效调查问卷进行统计分析，可以看出本次调查具有很强的代表性和典型性。”宋智慧说，河南省律师协会女律师工作委员会结合河南省女律师的实际情况制作了《女律师执业、生活与健康状况调查问卷》，问卷内容包括了女律师个人信息、执业情况、生活情况、健康情况共四个方面内容，设计了56个问题；有单选题、多选题以及自由填写内容。
　　据了解，截至2009年底，全省共有执业女律师1475人，其中中青年女律师占绝大多数；女律师的学历层次普遍较高，具有硕士研究生以上学历的女律师占有相当的比例；全省有40余名女律师在各级人大、政协担任代表、委员等职务。但是，我省女律师仍以诉讼业务为主，非诉业务为辅，收入两极分化严重，大部分收入偏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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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源开拓是最大的执业压力
　　“碰到新朋友问我是做什么工作的，如果我告诉他我是律师，接下来就会听到一阵惊呼，或者倒吸一口冷气。在大家的印象里，律师意味着口齿伶俐、咄咄逼人、引经据典、不依不饶、自由、多金、聪明，优越得不得了。其实做 律师哪有那么简单。”一位女律师在她的博客里写下了这样一段话，“我记得有一次我去一个偏远的乡村去调查取证，那天下着雨，寒风凛冽，我和当事人坐着三轮车，颠簸了两个小时才到达证人所在的村庄，因为下了雨，山路又湿又滑，幸亏我还年轻，身手敏捷，再加上当事人帮我找了一根树枝做拐杖，不然早滚下山去了。又走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到了证人家。等做完材料，已精疲力竭了。相信我这样的经历只是小巫，相信还有更多同仁的经历比我还艰苦。”她感叹说，这样的执业环境，想必是女人都想敬而远之。
　　“被调查的女律师对自己的执业状况满意度的感受两极化现象十分明显。”宋智慧说，本次接受调查的女律师对自己的执业状况非常满意的占4％，较满意的占25％，一般的占44％，不太满意的占20％，不满意的占7％。女律师业务来源充足的仅占少数，有相当多的女律师业务来源处于不饱和状态。许多律师表明了自己的压力，主要是收入和案源问题，如“没有案件来源”，“业务少、执业经验不丰富”，“工作、生活、收入不稳定”，“工作较忙”，“案源有限”，“执业经验不丰富”，“经济上、业务上成就感不足”，“收入低、没有房子，未成家”， “与客户打交道难”等。
　　“刚从事律师工作的时候，因为没有案源，我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印在卡片上，到人多的地方去散发，希望有人能找我办案。”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女律师说，那段日子，每当电话铃响起，她都会很兴奋。“我甚至出现了幻听，时不时要掏出电话确认一下有没有人打来。生活在城市里，花钱的地方特别多，其中房租和生活费就是两项不小的支出。我那时愁得饭吃不好、觉睡不安，嘴角出的都是水泡……”她说，那时简直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初做律师的时候，对一切都新鲜好奇，充满热情。不懂的急于搞懂，不会的急于学会，盼望着早日在庄严的法庭上侃侃而谈，幻想着一夜之间名声大振。终于等到第一次出庭，内心战战兢兢，却尽量保持矜持；听到审判长宣布闭庭的时候，手心里早已沁出了冰凉的汗水。”虽然在女律师中已经很有名气了，但说起从业之初的事情，李煦燕仍记忆犹新。
　　的确，律师的收入确实不如外界所认为的那么高，很多律师光鲜外表的底下，掩藏着生活的艰辛。因为压力过大，被调查的女律师选择亚健康的人数最多，女律师大多数办案时会有点精神紧张。一些从政法院校毕业的学生表示，他们第一职业不会选择做律师，而会考虑先做公务员，等到积累一定社会关系之后，再考虑是否做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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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信天生我材必有用
　　“十年的磨炼、十年的摔打，使我从一名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司法工作者。”女律师李艳丽说，她永远无法忘记自己独自办理的第一起案子。是它让她明白了律师工作的真正含义。
　　“那是一个二审的案子，两个6岁的孩子玩耍时，被告误伤了原告的眼睛，但原告无法提供被告误伤的确切证据，一审法院以证据不足为由驳回原告的诉讼请求。”李艳丽说，接手案子后，她开始调查取证，但因时过境迁，取证工作异常困难，被告方又提供了相反的证据，案情变得扑朔迷离。
　　“于是，我约见了原告的母亲，准备与她解除委托，就在这时，我猛然间看到了原告紧盯我的那双眼睛，不由得感到身心为之一颤，不是因为他的伤情，而是他那原本纯净的眸子中，竟然充满着仇恨，他说‘妈，官司打不赢，我杀了他们全家’。这句话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他还只是个6岁的孩子啊。那一刻，我发誓，为了这双眼睛，我一定要找到认定案件事实的证据。”李艳丽说，那一段时间，是她生命中最黑暗的日子，她甚至哭过，但是始终没有放弃。“在我无数次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说下，为被告作伪证的那一对夫妇终于讲出了事实的真相。在拿到胜诉判决书的那一刻，看到我小小的当事人脸上那久违的笑容和感激的目光，我百感交集，泪水禁不住打湿了眼眶。”
　　“每一天披着星光，穿过扭秧歌的街市回到家中的时候，我都感觉很充实（尽管对孩子对家人经常有些愧意），觉得时间没有虚度；而盘点通过自己成功处理的一起起案件、一件件事务，回味客户的满意和称赞，体会自己的成就和价值时，内心十分充实和快乐。感觉自己对社会有价值的时候，真的很充实、很快乐。”李煦燕说。
　　“女律师只要具备良好的专业素质和职业操守，就很容易取信于客户；如果具备积极向上的奋斗精神和较强的竞争意识，就很容易取得成就。这就是性别优势。我们的性别其实有利于我们从事许多律师业务，善良、细腻的特性使我们天生擅长调和，所以我们常常能以调解的方式解决民事纠纷。在非诉讼业务领域，谈判是家常便饭，而女性的敏锐和坚韧又是谈判的催化剂。应当肯定，律师是非常适合女性从事的职业。”一位女律师表示。据宋智慧介绍，本次接受调查的女律师打算更换职业的占1％，不打算更换职业的占99％。很多女律师都填写了热爱或喜欢律师职业，个别填写更换职业的原因有“年龄逐渐增大、本行业透支健康，有合适机会转行”，“初入行，收入不稳定”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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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帮助女律师释放压力
　　虽然河南省女律师学历在本科以上的已达到95%，整体学历层次较高，但律师业属于实践性科学，没有长时间的职业历练和积淀，很难成为一名经验丰富的执业律师，律师实践性教育不可或缺。河南省女律师近5年增长速度非常快，高达49％，加上有些女律师承担着家庭和事业的双重压力，无法继续完成系统的后续教育和培训，影响了女律师业务素质的提高。省律师协会女律师工作委员会建议，为年轻律师确立辅导老师，进一步完善辅导老师对年轻律师的“传、帮、带”制度；选拔女律师进修和学习，以开阔视野和丰富知识；组织针对女律师特点的业务培训和交流，提高女律师的业务素质。
　　女律师业务仍以诉讼业务为主，非诉讼业务为辅，大多数女律师业务来源处于不饱和状态，业务来源非常充足或较充足的仅占11%。2008年个人收入在5万元以下的女律师高达65％，50万元以上的女律师仅占2％，女律师收入两极分化严重，高收入的属于少数，大部分收入偏低。针对这一现状，律师协会女律师工作委员会建议，建立扶植女律师的政策机制，加大女律师工作宣传力度，组织有针对性的活动，搭建推广女律师的平台，引导女律师开发新的法律服务产品，鼓励女律师提供创新服务，拓宽女律师业务来源渠道，增加女律师业务收入。
　　律师职业属于高风险职业，律师执业过程中精神经常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由于律师没有很好的社会保障，其生活来源及社会保障主要取决于律师的工作收入，生存风险和执业风险并存。并且，女律师还要承担着家庭和事业的双重压力，导致相当多的女律师目前承受的压力比较大。省律师协会女律师工作委员会建议，加强女律师文化建设，丰富女律师精神生活；定期组织女律师开展放松身心的联谊活动，增加女律师之间的互相交流；与相关单位合作，为女律师提供心理辅导服务。

来源：法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