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背影

杨美荣

你的背影
杨美荣

“怎么好几天没看到你了？”下夜班的班车刚停靠到站，低头下台阶的我有些促不及防。猛地抬头，母亲拎着菜篮子站在我的面前。

感冒好几天了，一直鼻塞流涕，顶着个快被纸巾蹂躏成比诺曹的鼻头，嗡声嗡气地说：“感冒了，怕传染给你们呀，所以没回去。”

“天冷了，叫你多穿衣服就是不听，饭也吃的少，哪有抵抗力？瘦成那个样子，你以为好看呀！” 母亲扳着脸絮叨着。
我
咧嘴笑笑说：“拜托，老妈，你看看我把家当都穿了，就差把大棉袄套着二棉裤裹身上了。”伸手懒过母亲的肩膀嘻皮笑脸地说：“咋了，回去就天天唠叨我，不回去又惦记我，这事儿真难办。”

母亲缓了缓脸色有些孩子似的嘟囔着：“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是和果果他爸闹别扭了，还是上次你爸凶果果了，生气了呢？不放心，所以等等你下班。”

“干嘛呀？怎么倒过来了，一天到晚地怕儿女生气，这不翻天了！当爹妈的教训孩子么，还不天经地意！ ”我徉装生气的说：“别一天到晚瞎猜，没事儿时自己去逛逛，别成天窝在厨房里。”

“吃早饭去！吃完快给我去回去睡觉！看你那脸儿瘦的，都快没人样了！”母亲转身离去前不忘凶巴巴的交代，表情却带着明显的释然。

站在台阶上看着母亲提着菜篮子渐行渐远地背影，步伐不再矫健，寒风卷起枯黄的落叶，在她身后飘舞翻卷。仿佛某个定格的影象般，触动思绪的潮汐，有些失语。暗想母亲在某个转角转过身来，注视着我的背影，是怅然还是欣慰？

那天爱人出差回来，我和三岁的女儿在路口接他。我的目光还在人群中巡视，冷不防手中的小手脱离我的掌心，小鹿般欢快地向几十米开外的一个人奔去：“爸爸！爸爸！”童稚的脆音夹着兴奋在传递，人群中很快为她让开一条通道。

她的两个小辫子在奔跑中跳跃，冬日的暖阳中，她张开的双臂似乎揽住了所有的温暖，直到猛地扑进了爱人的怀里，留给我一个小脑袋小鸡啄米般亲吻爸爸脸颊地背影。许多路人友善的驻足，带着会意的微笑。我亦在远远的凝望着她，没有选择地被她抛在了身后。

我喜欢的作家龙应台这样说：我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的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地告诉你：不必追。

从不曾想到，女儿的背影让我真正读懂这段话。
“不必追。”于父母该是何等怅然地心境。

然而，如同那风中翻卷的落叶坠地般，日渐衰老的父母又还能再留给我们几个可以追逐地背影？

望着母亲的背影，我不禁叹息：父亲母亲真的老了。他们如同孩子般开始依恋着我们，却用唠叨固守着作为父母的威严。然而他们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小心、谨慎、试探的眼神，却时常暴露出他们心里的脆弱和孤独。他们开始观察我们的语气神态，就如同我们小时侯看父母的“脸色”一般，似乎生怕我们会生气，有些刻意地迎合。  

我几乎不能适应，这不应该是父母应该对子女的态度！即使强势如父亲，从不曾给过我们特别温暖的笑容和鼓励的他，也会在惯常地大声呵斥我们的语气之后，眼神里有些游离的试探和示弱。隔天若是不见我们回家，必定会很“巧合”地在某个路口撞见我们。

我亦时常在想，所谓幸福大概是默默看着儿女的背影，告诉自己不必追。看着父母的背影，心里说，不要走。

三只眼睛

望着母亲的背影，我不禁叹息：父亲母亲真的老了。他们如同孩子般开始依恋着我们，却用唠叨固守着作为父母的威严。然而他们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小心、谨慎、试探的眼神，却时常暴露出他们心里的脆弱和孤独。他们开始观察我们的语气神态，就如同我们小时侯看父母的“脸色”一般，似乎生怕我们会生气，有些刻意地迎合。
我亦时常在想，所谓幸福大概是默默看着儿女的背影，告诉自己不必追。看着父母的背影，心里说，不要走。

道出了这代人的心声

沩水云飞

常回家看看。

梅花雪

读美荣的文章，总觉得有自己的影子。那些思索，那些感悟，就是常常萦绕在自己心里没有整理出来的思绪，谢谢美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