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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戴完矿工服,24岁的胡冲又检查了一遍手中的矿灯、电源,招呼一声:“下井了!”记者跟随其后,沿着巷道铁轨向正在开展技改的井口走去。
胡冲是古蔺县总工会仅有的两位四川省总工会煤矿生产群众安全监督员中的一位。自2009年考取了群众监督员岗位后,每个月有10天时间奔波在古蔺县大大小小的36个煤矿检查安全生产,其余时间则协助县工会开展日常工作。与行政执法不同,作为工会聘用的群安员,胡冲他们没有执法处罚权,一旦发现隐患只能向执法部门或者煤矿主提出整改意见,必要时可以直接组织人员撤离,停止作业。
11时05分,井外世界正是酷热难耐的时段。而漆黑的井下,却是潮湿凉爽的世界:没过脚面的地下水沿着巷道向外汩汩流去,因为渗透形成的水珠不时从拱形的巷道顶端一滴滴落下,除了“哗哗”的趟水声和“嗡嗡”的机器声很难再听到其它声音……
“当班电工几个?机修工几个?都有哪几个面在作业……”沿着巷道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去,胡冲一边了解着施工情况,一边查看巷道内瓦斯传感器和通风设备的运转情况。随着不断地往里深入,巷道分叉口也渐渐多了起来。
转了个弯后,胡冲在一个木箱边上停了下来,上了锁的木箱下面垫着块石头以便与水隔离开来。借助矿灯发出的光亮,胡冲趴在木箱上透过木板之间的缝隙向里面仔细地观察了一阵,站起来后又趴下去看了一遍。“不合格,炸药怎么能和工具混装到一起?一旦发生碰撞引起了爆炸,后果不堪设想。必须马上改!”胡冲对跟在后面的煤矿安全员袁汝文说。
袁汝文曾接受过泸州市总工会的安全员培训。“我们的群安员队伍是‘一竿子插到底’的。”胡冲大着个嗓门,颇为自豪地告诉记者,在井下行走了几年,和不少煤矿工人都熟悉了,明着暗着培养了不少像袁汝文这样的一线工人作为“眼线”,可以随时了解井下的情况。
“粉笔!”在一个丁字形巷口,胡冲对袁汝文喊道。接过袁递过来的粉笔,胡冲抠下一小块碾成粉末,一点点的撒下去,细微的白色粉末在白炽的矿灯光线下慢慢飘洒开——他在测试巷道通风状况。几乎每走一段距离,他都要停下来测试一下。
一条巷道的尽头,两盏橘黄色的马灯下,6名工人正在堆砌着拱面,掘进中的作业面上露出了灰黑色的土面。看到有人过来,满脸泥灰的矿工们并没有停下手里的活儿。昏暗的灯光下,除了一双闪光的眼睛,很难看清楚他们的面容。与矿工们打着招呼,胡冲趟着没过脚踝的泥浆向一根起支撑作用的木桩走去,一只手抓住摇了摇,木桩竟然出现了松动,又摇了摇旁边的木桩,情况依然如此——三根木桩中两根出现了这种情况。
“这里谁是班长?”胡冲平静地问。一位讪笑着的中年汉子走上前来。
“你觉得这柱子立得怎么样?”胡冲继续平静地问着。
“下次注意,下次注意……”这位班长连连说着,不过看样子有点满不在乎。
“什么叫‘下次注意’,没有下次,必须现在改,你知不知道会出事的!”胡冲的语调不怎么平静了,右手食指有力地划过,声音中传达出与他年龄不相称的威严。胡冲的恼怒是有道理的。2010年8月的一次井下检查,刚进入一个作业面,胡冲就发现回风巷顶板支护存在漏渣现象,而旁边一位工人竟还浑然不知地继续敲打着加固支护。“必须马上停止施工,赶紧撤离。”胡冲一边喊着一把拉开身边的工人向安全区域退去。仅仅一分多钟,坍塌就发生了,“好险,幸亏撤得及时,否则两名职工就要被埋了。”
纵横交错的巷道,如同一座暗无天日的迷宫。没有下过矿井的人,很难想象在里面盼望出去见到天日的那份急切。只有在井下实地走过,才能体会到顺着湿滑的坡面脚手并用上下时的艰辛,每一次上下都是对体力和技巧的考验。即使像胡冲和袁汝文这样有工作经验的人,有时也难免会滑倒。
一路检查过去,胡冲不时停下来向工人们询问:“工资发了没有”、“最近有没有参加安全培训?”……“我们群安员就是一个‘流动工会’,一旦下井,不仅要了解安全生产方面的情况,还要收集职工对工会工作的意见。”曾经对工会一无所知的胡冲,加入群安员队伍才3年左右,俨然成了职工眼中的“工会专家”。2011年,在上级工会的支持下,胡冲就为14名矿工讨回欠薪74万元。
12时35分,我们从矿井里面走出来。
“这个技改矿不大,所以时间不长。对县里大部分矿井来说,检查一遍至少需要5个钟头,要在井下走上五六公里。”胡冲一边往电脑里输入《安全生产行政执法文书现场检查记录》,一边向记者介绍。《记录表》上填写着检查中发现的问题:人行下山提升无专职绞车司机,工具与炸药混装,主大巷车场处液压管路严重泄漏……在当天的检查当中,共发现8处隐患。
“这里记录的主要是一些比较大的隐患,我们将向执法部门或者煤矿主提出整改意见。我们是煤矿安全生产的一道屏障。”胡冲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