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那些都是真的吗——《CSI》案例辨疑

马兵

《CSI》每一集的故事中，调查人员总能通过蛛丝马迹找到真凶。
    但是，几乎每一个看完《CSI》的观众都会问，这里面那些神奇的破案经过是真实的吗？现代的侦破技术确实有那么先进吗？
    接下来，复旦大学上海医学院法医学系的周月琴副教授与贺盟老师将会对《CSI》中的一些案例进行解释。
疑问一：CSI团队是否真实存在？
    电视剧中，CSI小组在案件侦破过程中几乎全程参与，他们既在现场采集，也会回到实验室做实验，同时还参与调查工作，审问疑犯，除了最后的抓捕工作，到处都有他们的影子。
    周月琴：《CSI》也被我们用来作为上课的辅助资料，还有一些探索频道的节目。应该说，电视剧当中的东西可能有夸张的成分，不能全信；另外，这对于法医学系的同学们来说也有启发作用。实际上，美国的法医体系是分工很明确的，专门做现场调查的，是不做实验室的，而且实验室还有具体的分工，不可能全程参与。不过，剧中有一点是事实，美国的法医不属于警察部队，是独立的。
    我们的法医也不是全程参与，分为物证和尸检两部分。
    ■《CSI》的剧情里，这些虚构出来的角色都各有一个科学家的身份，同时还是罪案现场的调查员。我们已经知道，现实中并没有像CSI这样的工作，实际上，他们是各个刑侦环节角色的聚合体，包括了现场勘察、法医以及刑事侦破等等。而CSI的工作内容更多依托了法医鉴证科学，这也是我们将法医作为解密CSI参照物的原因。
疑问二：CSI的人员构成是否合理？
    这个CSI办公室由三组人马组成，分别负责早、中、晚三班，剧中的主人公们便是晚班组的。组长是一名昆虫学家，其他几人分别负责研究血液喷溅分析、声音与视频分析、毛发与纤维分析、材料与元素分析和负责验尸。
    贺盟：这个肯定是杜撰的了。他们本身的工作是法医，但还要掌握其它学科的东西，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人无全人。比如他们的头是昆虫学家，据我所知，美国的法医遇到和昆虫有关的问题也要送去昆虫研究所，法医实验室没有这个能力做相关实验。
疑问三：通过昆虫判断死亡时间？
    有一集，CSI的调查人员要判断一具尸体的死亡时间，他是通过昆虫在尸体上产卵、繁育的生长周期来做出判断的。
    周月琴：确实如此。利用昆虫是用来推算死亡时间的，美国在这方面做得比较早，这主要是看昆虫幼虫的生长周期。我们遇到这样的问题，有时候也会去请教昆虫专家。其实也不是那么简单，因为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昆虫种群，而每一类昆虫的成长周期又是不同的。
    其实，推算死亡时间的方式有很多，比如通过经验判断，目测，如角膜的浑浊程度、尸斑等，或者检测蛋白的降解情况。大城市里尸体较容易早发现，最通常的做法是检查胃内食物的消化情况，一般消化一顿饭需要4个小时，大致就能推断出来了。
疑问四：通过细微皮屑能检测DNA？
    某集，一个死者被绳索勒死，在调查陷入死胡同时，一个CSI组员想到，绳索上可能会找到杀手的皮屑，从而检验出DNA，果不其然，终于抓住了真凶。
    周月琴：这一集正好我看过。说的是在绳子上找到两个细胞，然后作出了DNA实验。看起来很玄，绳子上怎么可能留下细胞呢？从理论上来说，这确实可以做到，因为专门捕捉细胞的仪器已经研发出来了。使劲勒绳子，可能会留下皮屑和汗水，这里面就有细胞了。但是这种检验材料的检出率不是很高，一般50％都达不到，一般在30％左右。这个仪器叫激光捕细胞获仪。
    实际上，这种仪器的使用率并不高，因为一般的案发现场会有许多血迹，足够用来做DNA检测了，而且还能根据不同的血迹，检测出这些血迹是否属于同一个人。
疑问五：DNA检测24小时能出结果？
    在往常印象中，DNA检测需要挺长时间，往往要一周左右。而在CSI实验室里，24小时内就能做出结果。而且DNA实验成本较贵，但CSI几乎每一个案子都会使用DNA检测。
    周月琴：实际上，DNA化验的速度要比24小时还快，一个样品一般8-10个小时就能做出结果。血液、精液、唾液都很快，而骨头、指甲可能会慢一些，但24小时内没问题。
    DNA检验使用的频率确实越来越高，而且容易发现数据库中旧案子的线索。随着数据库的不断增大，对案件的侦破工作是很有利的。
    至于DNA实验的成本，这个也没有具体算过，一般4万元的DNA试剂可以做200人份，但不同的检测项目又有区别。国内配备有DNA检测仪器的地方很多，一些地级市也有，建立一个设备齐全的DNA实验室大概成本在200万元。
疑问六：神奇的指纹药水
    有一集，CSI调查人员直接在尸体上提取指纹，他们使用了一种类似胶水的溶液，通过在密闭环境中蒸发，指纹便显现出来。
    周月琴：这个技术不是很清楚。通常还是使用荧粉，用小扫帚扫出来。采取指纹一般不是法医来做的，而且取指纹一般也有难度，也要看载体，一般玻璃上的比较容易采集到。不过随着DNA技术的出现，它已经开始逐渐替代指纹了。
疑问七：光谱元素分析仪
    有一集，CSI调查员在现场发现了一抹红色痕迹，随即拿回去用一种光谱分析仪检测，分析出其中含有铅元素，原来那是口红的材料，而且还能根据配比找到是哪个品牌的口红，从而确认嫌疑对象。
    周月琴：确实可以。这种光谱分析仪器可以分析出元素含量，不过，在实际当中，物质分析不是法医的工作范畴。
疑问八：头骨还原技术
    一次，CSI调查员发现了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为了辨认死者的样貌，调查员通过电脑重新还原了被害人的面部照片。
    周月琴：美国有一个软件，就是用颅骨摄像，通过它的数据库进行分析，然后形成4幅照片，可以供你选择，国内目前也有这套设备。但这个不一定很像，我看过一个国外的案例，案子破了，找到那个男孩的照片，并不十分相似。
    过去我们是用雕塑技术，有这个本事的人并不多，既要会雕塑，也要懂得外科，知道颅骨的结构、特征。
疑问九：射击的线路可以复原吗？
    某集中，CSI调查员遇到一个难题，要从一摊击碎的玻璃上找到子弹射击的痕迹。后来CSI小组不得不将碎玻璃片一块一块地拼凑起来，最后找到那个穿透点，并分析出子弹穿过的方向。
    周月琴：我们国内枪伤的案子很少。不过美国就不同了，他们有专门做子弹分析工作的，还有相关的数据库。遇到案例中的情况，做重建也是很正常的，只是过程会很麻烦。
疑问十：有血液喷溅分析法吗？
    CSI小组中有一名专业的血液喷溅专家，她说过一套血液喷溅的分析法：从血液喷溅的形状来看被害人当时的位置，如圆滴型是静态的，有“尾巴”的则是移动，“尾巴”方向与移动方向相反，喷溅速度快的，血迹是细直线……
    周月琴：这个完全正确。一般位置高的，散开得面积会比较大，位置低则小一些。通过血迹还能推断是动脉出血还是静脉，因为动脉血压力高，喷溅的面积很大。
    此外，还可以判断尸体是否有移动，是否有打斗痕迹等等。法医会通过这些来还原现场，比如罪犯是用右手持刀还是左手持刀，是从前面扎还是后面，这便能和嫌疑人的供诉进行比对了。
    （文中的《CSI》案例由“西风美剧”工作室提供）

来源新闻晨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