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这个女法医真黑—提供假证据使近百人蒙冤入狱

马兵

女法医金奇里斯特


　　18年前，美国俄克拉荷马城的一名年轻妇女刚开门就被一男子劈头盖脸猛刺30多刀。几周后，警方逮捕了25岁的吉因·威瑟利。虽然威瑟利坚称自己是无辜的，但法院还是判他有罪，就因为警察局法医乔伊斯·金奇里斯特一口咬定：威瑟利网球鞋上的纤维就是犯罪现场的纤维。

    据美国媒体近日披露，金奇里斯特牵涉到可能是美国历史上最大的司法丑闻，有近百人可能因金奇里斯特提供的假证据被打入大牢，有的还被处死。威瑟利仅仅是金奇里斯特证词的众多受害者之一。

   

    她的证词不真实

    早在1988年，就有金奇里斯特经手过的案子被推翻，开始重新审判，理由是她在审判中提供了超出科学范围的个人观点作为证据。但这并没有引起当局的足够重视。1990年，金奇里斯特仍然被提升为俄克拉荷马城犯罪实验室的监督员。

    1999年8月，俄克拉荷马城一名很有声望的联邦法官拉尔夫·汤普森严厉指责金奇里斯特，认为她证词不真实，在强奸案和谋杀案中的精子取样是不可靠的。直到这时，她的问题才暴露出来。2000年3月，警察局把她调离犯罪实验室，转搞行政工作。7个月后，美国犯罪现场重建协会取消了她的会员资格。

    2001年1月，警察局经过长期调查写了一份内部报告，认为她证据处理不当，毫无管理能力，并对她在1986年的一起强奸案中提供的证据产生怀疑。2月，警察局安排她“休假”，同时提请联邦调查局（FBI）介入，重新调查8桩警察局认为有争议的案件。

    FBI调查发现，她要么分析错误，要么夸大其辞，实验室里的笔记散乱无章，说明她根本不胜任此项工作，她的结论也是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胡乱得出的。

   

    让人白白坐牢15年

    在一起强奸案中，金奇里斯特提供证词说，现场留下的28根头发同皮尔斯的毛发是一样的。皮尔斯因此成了该案的罪犯，被判65年监禁。服刑15年后，对现场的头发经DNA测试表明皮尔斯不是凶手，皮尔斯无罪释放。皮尔斯的哥哥说：“发生在我弟弟身上的一切都是金奇里斯特作的孽。”

    与吉因·威瑟利相比，皮尔斯还算是幸运的，至少他的名誉得到了恢复。

    威瑟利少年时有过两次前科，18年前正失业在家，成了本文开头提及的那起妇女命案的怀疑对象。心里坦荡的威瑟利与警方很合作，提供了照片和头发样本。警方很快取得了他犯罪的“物证”，因为法医金奇里斯特提供了这样的证词：我的观点是，穿了这双网球鞋的人在作案前联系过被害人，或是在作案后进过她的家。法庭认定威瑟利谋杀罪成立。

    2001年FBI调查金奇里斯特时，重新审核威瑟利案。他们对现场纤维鉴定后发现：这些纤维无一是威瑟利鞋子上的。威瑟利得以获释，但他已白白坐了15年的牢，还一直无法恢复自己的名誉。

   

    有人可能被错杀

    一些案子的重审在美国司法界掀起了轩然大波，其他被告的辩护律师纷纷要求重审案子。

    俄克拉荷马州政府和联邦政府组织调查人员，对金奇里斯特经手的1200多例案子进行初审，发现有165例需进一步审查。该州官员表示，要完全理清这些案件至少需要1年时间。20年来，有的案子已失去了关键证据，有的审判记录难以找到，有的证人已搬家或去世。

    现在人们最为关心的是，是否有人因金奇里斯特的证词而被无辜处死。但该州总检察长德鲁·爱德蒙森表示，他相信州政府没杀错人，因此不希望对每一例死刑案都重审，他说：“每一案子都是经过严格审查的，我们认为金奇里斯特的证词在多数案件中并非是决定性的因素，基于这个原因，我个人对原来的判决表示满意。”

    金奇里斯特经手的案件中，共有23例被判处死刑，其中11例已被执行，其余12例是死缓。俄克拉荷马州的一个小组经过调查，同意重审3例有疑问的死缓，已被执行的案子则不再重审。

    2001年10月，美国联邦大陪审团发出传票，索取金奇里斯特经手的10例谋杀案的所有证据，以便重新审核（案子有9例判了死刑，1例终身监禁不得假释）。

   

    “黑色魔术师”

    金奇里斯特何许人也，为何在这么长时间内犯下错误而不被发现？金奇里斯特1980年在俄克拉荷马州中部大学毕业后，一直在俄克拉荷马城警察局的犯罪实验室工作。她显得“思路清晰”，刚参加工作就能从现场的蛛丝马迹中“神奇地”找到检察官所需的证据，因此深得检察官们“赏识”。

    但事实上，法官、辩护律师、甚至赏识她的检察官也对她的工作产生过疑问。1987年，堪萨斯州一名法医应俄克拉荷马城辩护律师协会的邀请，向司法科学家协会写了一封措辞严厉的反映信，指责金奇里斯特：“当我读到她的证词时，真的感到很震惊。她很肯定地认为那些头发就是被告的，而当时除非有DNA技术，否则根本无法下这样的结论。”金奇里斯特因违反了司法科学家协会伦理法被正式提起审查。但她同时继续提供司法证据，还获得了一个绰号——警察局的“黑色魔术师”。

    律师奥特莱认为：“在司法界谁都知道她，她这人没有工作能力，还怀有恶意。这么多年她过来了，是因为她顺着检察官的想法炮制证据，特别是在一些罪大恶极的案子中。”另一律师罗伯特·拉维兹说：“金奇里斯特的分析在审判中无人质疑，因为被告没有足够的钱进行独立调查。”

   

    捏造证据成被告

    目前，金奇里斯特已受到俄克拉荷马州和联邦政府的不正当提供司法证据的双重指控。罪行的轻重将取决于她是故意撒谎，还是仅仅工作能力不足。刚上任的检察官维思·雷尼表示，不管如何，他要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该州总检察长德鲁·爱德蒙森也表示，如果发现金奇里斯特确实犯了罪，他将指派特定的检察官严惩不贷。

    随着DNA检测技术的发展，当局发现金奇里斯特的所作所为并不是独一无二的个例，因而也有越来越多的“犯人”被无罪释放，全美至少已推翻了10个重案的原判。2001年5月，美国刑事律师协会指派了一个法律工作小组，研究司法人员知法犯法这个问题。


一受害者的父母

来源《生活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