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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随笔 杂文] “破烂王”的“原声唱”

发表于 2012-10-21 09:37:39 | 查看全部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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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小就听惯了收破烂小贩的吆喝声。那各色口音的吆喝,如熙熙攘攘的菜市场,有的声如洪钟,有的细声慢语,有的拖腔拉调,有的果断简洁,可谓五花八门。虽然聒噪耳鼓,倒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上小学时,印象最深的要数一个被老少爷们亲切地称为“瞎老刘”的“破烂王”。此人40多岁,黑红脸膛,身材魁梧,不知何故,有一只眼睛失明。他喜欢闹笑话,不温不火,更显和蔼可亲。“瞎老刘”的口音有点像河南,抑或又略带山东、安徽腔调,大概就是徐州周边地区的吧?
他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裤,粗布带子扎腰,别着一杆旱烟袋,整天笑眯眯地挑着一副破柳条筐子,走到哪里都是笑声一片。“瞎老刘”收破烂,基本上不怎么乱串,只要唱着他固定的“歌词”,准有人围上来。他声音洪亮,吆喝的一套押韵合辙的“原创”,像莲花落,大家都爱听。
      我清楚的记得,只要是巷口头传来“破铺衬烂绳头子、书本子报纸、麻袋片子、玻璃渣子、溜溜瓶子,破铁烂铜、窝原洋泥(铝制品)牙膏皮,只要恁觉得扔了可惜,都能拿来换钱——”的叫声,必定已经围着一群嬉闹的小孩了。顿时,屋里的、院里的老头老太肯定会互相转告:“喂!瞎老刘来了!赶快——”接着人们像买便宜布头那样,争先恐后、蜂拥而出,纷纷在瞎老刘面前丢下一大堆破七烂八……
      “老刘,给我称一下——”、“老刘,我这还有几个酒瓶子……”而人们最关注、最爱听的就是瞎老刘的那些话:“老嫂子,这是你的3毛钱,拿好。”“大妹妹,这是你的5毛7,割一斤猪肉给孩子解解馋吧,嘿嘿。”“小黄黄,把钱交给大人,别乱花!”在一片嘻嘻哈哈的交易中,瞎老刘收获颇丰。然后,他悠闲地抽着旱烟袋,慢条斯理地归置着收来的破玩意,最后,在鞋底上磕几下烟袋,挑起担子,十分满足地唱着小曲乐呵呵地走了。走出老远,一个老太太还不忘招呼着:“瞎老刘,赶明再来,我儿子家还有几个酒瓶子呢!”
      那时,一堆破烂也只能换个几毛钱,这已经够大人们兴奋不已了,因为正为打酱油买盐发愁的开销有了着落。而小孩子们更梦寐以求的盼着瞎老刘,他们早就准备好了一堆废纸,希望能用手中的旧书本子换取几分交包场电影的毛镉。
     后来,瞎老刘的破柳条筐子换成了板车,虽然破旧,但是比整天挑着担子省劲而且风光多了。再后来,瞎老刘好像销声匿迹了,不知是回乡下去了还是干什么去了,反正是再也没有听到过他的哟喝声,街坊邻居们都还常常念叨着他。
     其实,那个时代收破烂的不止瞎老刘一个,他们走街串巷讨生活,徐州的大街小巷里到处都可听到这种熟悉的声音。但总感觉谁都不如瞎老刘们吆喝的那样有滋有味。
     可以说,无论是生活困难时期,还是改革开放年代,所有的城市里都存在着收破烂的行当,只不过收购的东西有所差异、本质上却没有任何分别。他们为了养家糊口,为了生活得更好一点,主动或被迫选择了“破烂王”的职业。可谓“万事开头难”,当他们喊出第一声“收破烂喽”四个字的时候,不知得付出多大的勇气!当他们像说快板一样背熟“收破烂,我们专收易拉罐;易拉罐,一个一毛三分二;收破烂,我们还收塑料袋,塑料袋,十斤能卖三块二”的歌谣时,那种窘迫可想而知。
     随着时代的变迁,收破烂队伍也发生了很大变化。或许收破烂利润可观,收破烂的队伍居然有增无减,逐渐形成一种新兴产业和城市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首先是拉板车的变成了骑人力三轮,高档一点的骑电动助力车。人员结构也由老年化逐步走向青壮年化。而吆喝的工具也由唾沫星子乱飞,对着铁喇叭筒子声嘶力竭的高喊,变成了吱吱哇哇震人耳鼓的电喇叭。
      他们收买的内容也与时俱进。那些“破布烂绳玻璃渣子溜溜瓶”已经无人再提及,早由前几年“收旧家具——废铁纸壳子易拉罐”演变成了目前的 “卖家电——高价回收电冰箱、缝纫机、电脑、彩电、洗衣机——”不过,这些人不像瞎老刘那样受人欢迎,因为这些新型的“破烂王”们不分时间、不分场合,尤其是在铁路宿舍这样铁路职工集居的地方,他们将电喇叭开到最大音量,根本不顾及上夜班和下夜班职工的正常休息,而是不听劝阻、一拨接着一拨走马灯般,无休止地大喊大叫那乏味的广告词。他们的出现,某种程度上破坏了城市居民的正常生活,个别小青年甚至略显有些疯狂,让人讨厌。
       相比之下,我更怀念瞎老刘当年那悠扬悦耳、带有时代气息,吆喝起来像背书歌子一样诙谐有趣,却又耐人寻味的 “原声唱”。[/backcol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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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0-22 08:02:38 | 查看全部
呵呵,这里太萧条。自己摆的沙发自己先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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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22 16:25:12 | 查看全部
哇,终于又见到滕老师的大作了!认真仔细的阅读完了,还是过去那种朴实的风格,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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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0-23 08:00:37 | 查看全部
感谢张版主成为拙文的第一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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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24 13:57:18 | 查看全部
滕老师客气了,一直喜欢读你的文章,让我受益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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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0-24 14:52:43 | 查看全部
向张版主报告:老朽已正式退休,并辞掉所有闲杂事务,在家享清闲。以后可以随时听从您的调遣,成为您麾下要求进步的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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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24 21:25:55 | 查看全部
哈哈,早就耳闻滕老师快退休了,如今终于修成正果了哈,热烈祝贺!
欢迎滕老师在平台多多发表您的美文,学生期待欣赏和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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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24 21:29:53 | 查看全部
认真学习滕老师的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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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0-25 08:22:46 | 查看全部
谢谢杨毅和卫平的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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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25 11:40:13 | 查看全部
滕老师退休后就有更加充足的时间了,相信滕老师在平台的明星专页会更加的光彩照人,滕老师的足迹也将遍及平台的每个角落。
向滕老师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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