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追怀 ———偷师学艺

连续风格

                                                          陶永忠

    人的一生，有太多的经历和往事，然难以忘怀的并不多。每每追忆那记忆犹新的往事，会让我们生出些许感悟。
    记得我升上初中，往返家里到重庆市第六中学校，要途经原牛角沱汽车站公路斜对面的一个茶馆和一个炭精画门面，于是，读初中的三年，便有了我偷师学艺的故事。
    茶馆里，有一位留有长胡须，双鬓斑白，约有70开外的老人，他是茶馆里唯一的常客。他的座位是固定的，仿佛那就是他的办公地。一年四季，只要茶馆开门营业，必有他的身影出现。他的桌上，一杯浓茶、一个人见人爱的精雕细刻有双龙戏珠的直径约有25公分的大砚台、一枚有烫金字画的松烟墨、大小楷书毛笔两三枝、一叠废旧报纸、一本颜体字贴。他的喜好就是每天端坐在那里，一边喝茶，一边练习书法，一笔一画竟是那样地中规中矩。我是在一次放学回家的归途中打望时不经意地瞧见的，便走近他看个仔细，看着看着竟然作了迷，心中暗喜，学校不正开设了毛笔书法课吗？观摩老人写字的建架结构、如何运笔，对于初学的我，岂不大有启迪？于是，自那以后，每每放学得早而途经此处，我都走近老人，驻足观看个多小时，尤其能带着初学毛笔书法过程中的难点问题看他是咋运笔的。大概是因为我的生父写有一手漂亮的毛笔字，加之他常常告诫我说：“见字如见人”，我对毛笔书法情有独钟，且悟性极高，能向这位白发老人偷师学艺，我的毛笔书法作业是天天见长，首先博得了科任老师的称赞，尔后，他还将我的作业拿到其他班作示范呢！
    炭精画门面里，有一位戴眼镜的中年男子，他所经营的就是用炭精画人像，最先引起我驻目的是他店铺里墙上挂的毛泽东、周恩来、齐白石等各种炭精画人物肖像，我觉着跟照片没有两样。从小就爱好绘画且有素描基础的我，和上述观摩书法老人一样，时不时地在归家途中总要走到炭精画师的跟前，看他如何画人像，从而偷偷地掌握了绘制人像的全过程，我用大人们给我的压岁钱买了炭精粉、白磅纸、透明放大格，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便学着画出了马克思、毛泽东、周恩来的炭精人像，令家里人、邻居和老师同学们惊叹。
    一直到今天，我仍忘不了我的不曾磕拜且不知名的启蒙老师——茶馆里的那位白发老人和炭精画门面里的炭精画师，虽然我与他们没有相认和语言交流，然而缘于他们的劳作，让我有幸在学生时代就深受书法和绘画艺术的熏陶，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我日后的工作和业余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