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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 二
25年前,从同学家抱回了一条黑狗儿,婆婆说它黑得没有一根杂毛,给它取名“黑二”。它从小在我的驯服下,变得非常温顺,也很凶悍。
喂养黑二的第二年,我到远离山村的镇上读书,每天天不见亮就从家里往学校赶,黑二总会跟随我一道走过那20分钟的山路,直到我走上公路。傍晚时分,黑二会在公路与山路间徘徊,直到看见放学回家的我,才不断地摇动着它那黑而粗的尾巴,向我奔跑而来。几年的求学生涯,黑二用它对主人的忠诚陪我走过了无数个清晨和黑夜。
一次,妈妈因农活脱不开身,吩咐我一个人走亲戚。在路过一个村庄时,从村庄跑出两条狗,向我“汪汪”的冲来,吓的我不知所措,恨不得将礼包砸向它们。这时,黑二不知从哪个角落窜出,与那两条狗厮杀起来,它扑开一条狗后,用它那大大的嘴紧紧咬住另一条狗的嘴角不放,痛得那条狗节节败退。力败二狗后,黑二摇头抖了抖全身黑毛后,摇着胜利的尾巴来到我跟前。那一次,黑二以它那魁梧的身躯和善战的勇气才让我在二狗的攻击下安然无恙,得以脱身。
记得还有一次,邻里的一位熟客来我家借箩筐用,见大门敞开着,就径直跨进屋内,见黑二趴在屋中央的桌子下面,黑二见是熟客,摇动着尾巴向他打着“招呼”。熟客走近放箩筐的角落后,刚一伸手准备拿起箩筐时,黑二突然猛地起身对着他咬叫了起来,正在厨房忙活的妈妈听到叫声后才赶来制止住黑二的“不礼貌”。后来才知道那位借箩筐的熟客没有和主人打招呼就去拿箩筐,黑二为了不让主人的财物受损才向他发起的进攻。
18年前,父亲所在的重庆能源集团松藻矿区家属楼建成,喜讯的到来令我全家犯难了,黑二咋办?
通过家庭民主会,决定把黑二送人喂养。一周后的一个傍晚,黑二回来了,脖子上还套着软皮带,很明显,黑二是挣断绳子偷跑的。看见黑二的到来,我心痛得抚摸着它头上那黑得发亮的毛发,它用头皮蹭着我的双手,用它长长的舌头舔着我的手臂……
在我们搬家的前几天,恰逢村里来了个肩披麻袋的人(后来才知道是专门到山村为狗肉店收购狗的),与父亲一阵寒暄后,便用一长铁夹夹住黑二的脖子。当时还不怎么懂事的我知道父亲要将黑二“送”人了,一个人悄悄躲在角落,眼噙泪水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黑二被装进麻袋后,那人递给父亲20元钱,父亲犹豫了一下,一阵又摇头又摆手,呆呆的看着那人把钱装进口袋,提起麻袋,走了。
那时,铁夹一伸夹住了黑二脖子,黑二没有多少反抗,也没多大“发怒”。躲在远处角落的我,看见黑二是含着泪被装入麻袋的……(邓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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