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视过程：告别不正当操作的潜意识

笑看今朝

汶川强震前夕，从被媒体称为“最后一个股市大佬”的魏东自杀到“中国保健行业最后一个有理想的人”兰先德落马，在业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由此上朔到唐万新、顾雏军、张荣坤等股市大佬们悲剧式谢幕背后的隐情，人们发现其中有一个共同的教训就是在“不管过程只要结果”式的管理中祸起萧墙。痛定思痛，如果说前车之鉴要求企业家必须重视过程的话，那并不是事必躬亲，而是要在追求效益的过程中告别不正当操作的潜意识。
    “只要结果不管过程”含有不正当操作的暗示
    “只要结果不管过程”是作为一个科学管理的概念在业界流行开来的，只不过它受到企业家的青睐则另有深意：“只要结果”不含糊，而“不管过程”不仅是不管你在过程中怎么办，其中包含着对不正当操作的暗示、默许和放任，实际上是不管你在执行过程中如何进行不正当的操作。这在改革开放初期，是所谓“能人”启用“能人”的心有灵犀。
    作为一个科学管理的概念，“只要结果不管过程”是从自然科学那里引进的。在系统科学的研究中，当事物内部的机理尚不清楚时，就把它作为一个“黑箱”，只要通过能量或者信息的输入得到有用的输出结果就可以了。这种思路契合现代管理赋权执行、分工负责的理念，所以被企业界当成一种系统思维的法宝。不过这在急功近利的企业家那里变了味，他们不是致力于打开“黑箱”，正需要利用“黑箱”进行暗箱操作，在其中完成灰色交易。当然，其中的奥秘对圈子外边的人总是讳莫如深，所以被人们称之为内幕。不正当操作就是暗箱操作，表现为利益输送，穷庙富方丈；权钱交易，以不正当竞争的方式获得交易的资源或者机会；假冒伪劣，直接在产品与服务上玩弄狸猫换太子的把戏之类。
    “只要结果不管过程”变味于不正当操作，是特定历史阶段的产物。最先揭竿而起的企业家作为当时的精英，当然知道发家致富虽然成为一种时尚，但是靠勤劳致富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不正当操作具有获利快、周期短、利润高的天然优势，可以捷足先登，可以成为完成财富原始积累的首选。况且还可以用“不管过程只要结果”为自己披上开拓创新的盛装：首先，在新旧体制的转换过程中，不正当操作对规则的藐视可以用打破僵化制度束缚的面具出现；其次，当社会把效率放在首要位置时，“不管过程只要结果”可以用以掩盖不正当操作的捷足先登；再次，随着全民利益意识的觉醒，不正当操作可以借助商品化的渗透，用市场潜规则向一切尚没有重新规范起来的领域挺进。
    由于历史的机缘，“只要结果不管过程”在决策上似乎都是合理的，只不过需要通过不正当操作来完成。所以企业家仅仅个人具有不正当操作的潜意识还是不行的，还需要让执行者“解放”思想，至少在适当的时机给他们这样的“启蒙”、暗示。有时候企业家做出决策后不方便自己去做，需要执行者具体实施，进行不正当操作的暗示可以达到彼此更加默契的效果。而在公开场合，“只要结果不管过程”一方面可以用管理科学的理念掩人耳目，为执行者扫清舆论上的障碍，为更为大胆的“执行”铺平道路；另一方面，执行者为了给企业家带来他所急需的结果而“自发”地实施不正当操作，或者有人反映执行者操作不正当时，企业家以“只要结果不管过程”为借口可以装糊涂，在坐收其例之余，还可以将执行者通过不正当操作获得的额外收益作为体制外的“补偿”，作为激励措施加以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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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正当操作的苦果终要有人为之买单

    “只要结果不管过程”的黑箱操作造就了一批暴发户，幸运者成了市场大佬。

然而在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暴利”神话的同时，也为自己走向末路留下了伏笔，即使没有受到法律的制裁，也会给内心留下了阴影。有媒体报道，魏东自杀或许与股改前后形成的巨额利益输送有关，魏东旗下的涌金系在2000年以后主导的一系列资本运作至少有数处不够透明的地方。不论此个案是否属实，当企业发展和经济改革进行到一定程度时，不正当操作遗留问题的集中爆发则是必然的。

正如在战场上没有真正的常胜将军一样，经营中的不正当操作也会马失前蹄。无论企业家怎样善于谋划，一些“偶然”因素的发生往往也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像外部市场热点的变化，内部资金链条的断裂等等，都可能使不正当操作的软肋暴露出来，让他们叹息不再“走运”。例如交大昂立集团原总裁兰先德曾经发誓不做保健行业的“短命鬼”，但是随着我国保健品市场消费整体下滑，财务漏洞越来越大，困境中的兰先德大规模进军房地产。由于房地产需要巨额资金，兰先德开始和上海众多房地产公司进行一些秘密的资金拆借。一位知情者说。“房地产行业水太深，兰先德过于急功近利，在这个行业投入大而资金却又回流慢，稍有不慎，资金链就会断裂，像兰先德那样一直在拆东墙补西墙无疑早晚要出事。”果然，交大昂立2007年第三季度的季报中露出了破绽，兰先德因涉嫌受贿、挪用公款等被刑拘。

    不正当操作以不正当利益为媒，并非简单的是有利则合无利则散；随着利益格局的变化往往会反目成仇，堡垒反而最容易从内部攻破。从这个意义上讲，不正当操作终将成为没有赢家的游戏。当不正当操作成为潜规则，无法形成健康的企业文化时，企业小环境里就容易发生“地震”。执行者依靠不正当操作成为企业元勋，当他们在企业内部可以独当一面，有了自己的特殊利益时，往往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使得企业家难以应对。企业家对不正当操作种下的“跳蚤”绝不可能收获龙种，往往会培养起此后的博弈对象。随着形势变化，当利益格局错位后，自己的指令就会在执行“过程”中被扭曲，再也得不到预期的结果。我们常常可以看到一些职业经理人由老板当作能人“空降”，不久又势不两立，道理就在这里。

    随着市场经济体制建设的日益规范，各种“暗箱”将越来越公开和透明，不正当操作即使没有暴光，也会失去用武之地。在新一轮市场角逐中捉襟见肘，那就难以维持昔日的辉煌。这时候如果能够全身而退其实是一件好事，只是圈钱的游戏往往难以软着陆，资本大厦的坍塌使他们难以脱身。于是红塔集团的储时健倒下了，伊利的原总裁郑俊怀倒下了……有研究者称，第一代堪称明星的20位企业家中，如今“病的病、退的退、死的死、抓的抓、逃的逃”，有的企业家退休后只能摆摊卖包子为生，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成了“流星”。无论他们当初如何叱诧风云般的“只要结果不管过程”，倒头来还是为执行过程中的不正当操作承担相应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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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先校正不正当操作的潜意识

    早期企业明星的陨落，其实是一种大浪淘沙。在他们黯然退场之前也许要思考一番一生何求，如果他们不堪回首并且羞于启齿，那往往是“在追求效益的过程中，忽略了其过程的合理性”，在过程中误人或者在过程中被人所误。为了避免重蹈覆辙，就需要后来者认真反思“不管过程只要结果”，告别在其中不正当操作的潜意识。

    要把对财富的追求当作阳光工程，在过程中体验成功之美。企业家无疑需要财富，但是更需要经略自己的事业，如果他追求的事业是崇高的，那么他追求追求财富的过程就应当是阳光工程，即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此道并非指门道，更非旁门左道，而应当是对自己有所约束之道。现代管理除了有两权分离的特征，更要求管理过程的公开透明，被赋予的权力越大，要求披露的休息就应当越充分。这就不能允许把管理过程当作一个黑箱看待，“只要结果不管过程”的观念应当予以纠正。企业家如果把自己的人生同样当作一次旅行，希望体验亚里士多德说的那种“积极的幸福”，那么就应该充分享受管理过程中的成功带来的各种快乐，而不是超然与过程之外。财富作为企业家人生旅行的必要条件固然不可忽视，但对它的占有不能仅作为目的；如果为了占有财富而忽略人生的意义，或者因此丧失人生“旅行”的资格，那财富就成了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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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在竞争中无愧于胜出的结果，必须紧紧依靠过程的完善。市场上的平均利润或许不能给一部分企业家带来成功感，他们需要做时代的领跑者。不过，在市场没有发现新的空白点之前，企业家脱颖而出的合理途径往往在于对过程的完善，即在整个过程或者其中某一个、几个环节能够做的更快更好更高，而不是什么更“厚黑”。在人的综合素质一定的情况下，这只能通过科技或者管理的创新来完成，需要通过对过程的完善实现一种创新战略。企业家如果还是“只要结果不管过程”，他不是坐享其成就是坐以待毙，都没有自己存在的意义。企业家的真正使命不在于能积累多少财富的结果，而在于实实在在创造社会价值的过程，重视过程才是他们管理使命的实现。企业家要想在其中承担起自己的历史使命，至少要放弃不正当操作的潜意识，坚持以身作则。

    对执行过程实施有效地控制，以免被侥幸激励下的伏笔所误。作为企业家当然要发挥部属的作用，对他们执行的过程留有余地，不能干涉过多。重视过程也不是事事亲力亲为，而是为了实施有效地控制。所谓控制一方面是为了正确的导向，另一方面是防止“失道”之举，即进行不正当操作。不正当操作藐视规则的合理性、合法性，在短期内可以取得与创新似乎同样的效果，同时也埋下了遭受规则惩罚的伏笔。这时候企业家如果被侥幸取得的成功所迷惑、所俘获，或者对部属继续实施“只要结果不管过程”的激励，那就很容易被理解成对不正当操作新的“松绑”。沿着被错误激励的方向，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企业的可持续性就会受到致命的威胁。这就需要企业家管住过程，及时采取控制措施，努力使执行过程的“黑箱”变成“白箱”，实现管理质的飞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