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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里的父爱
一望无际的戈壁,傍晚的晨曦,又一个夏日来临了,想起二十多年前父亲为了我们在夏夜被蚊子叮咬的手臂……
父亲的怀抱曾经是可爱的游乐场,尤其是在戈壁寒冷的冬天,在那间狭小的干打垒的房子里,他常常把我藏在棉工衣宽大的两襟之间,我清楚地记得,那里面很软、很温暖。尤其是他抱着我来回走动的时候,使我感觉到了荡秋千的感觉,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特别渴望荡秋千。
那时的生活是清贫的,但是很充实,很快乐。傍晚时分,父亲常把我抱上自行车前面架的小藤椅,载我穿过昏黄的暮色和戈壁,骑车十几公里去一个“三棵树”的地方看沙枣花。在那淡淡的沙枣花的香气中,随着沁凉的晚风轻轻叩响。那是风吹过戈壁上的细沙在低低的吟唱;似乎就在耳边,似乎很近,又像是从遥远的贺兰山传来,尤其当我躲在父亲的怀抱里将睡未睡之际,那幽幽的风吹过细沙的声音,是催眠的歌声。
当然,父亲也是我枕边故事的诉说者,只是我从来不曾听过完整的故事。一方面因为我总是很快的入睡,一方面由于他的故事都是随手看过的武侠小说里面摘出的片断。也正因为如此,在我的童年记忆里,“踏雪无痕”要比灰姑娘印象深刻的多。
真正的灰姑娘,是从父亲买的《儿童故事》里面读到的,那时候还不易买这种图书,但是父亲总是在外地出差的时候就给我买回来了。尤其是当我获得了班级演讲比赛第一名的时候,他高兴地给我买来了许多小人书,虽然随着不停的搬迁,那些书已经不知道散落到什么地方了,我却始终记得其中的画面,甚至那些涂色的方法,也影响到了我学生时期的对美术课的偏爱。
小时候,戈壁风沙弥漫,记得每一个风沙弥漫的日子,我都和父亲在狭小的房子里拉上厚厚的窗帘,父亲买了成叠的描红本,把着我的小手,一笔一笔地描。很久以后的今天,当我在喧嚣的都市中找不到宁静,只能在午夜时分静静的写字的时候,都感觉有个父亲的人影站在我的身后,看着我写字……
在我的记忆中,不曾听到父亲的半句斥骂,也从未见过他不悦的表情。尤其记得有一次蚊子叮咬他,父亲明明看见了,却一直等到蚊子吸足了血,才打。
母亲说:“看到了还不打?哪儿有这样的人?”
“等它吸饱了,飞不动了,才打得到。”父亲笑着说:打倒了,它才不会再去咬我的孩子了!”
直到今天,每当我被蚊子咬到,总会想起那个宁静的戈壁小城,想起慈祥的父亲,听到“啪”的一声,也清晰地看见他左臂上被打死的蚊子,和殷红的血迹……
那个荒凉的戈壁小镇如今更加荒凉了,但是我们的成长,我们的经历和青春在那片土地上印记,留在记忆中挥之不去。(川庆钻探董晓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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