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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那遥远的记忆
初长春(口述) 初卫平(整理)
1983年,我积极响应上级的号召,从遥远的戈壁滩玉门油田,义无反顾地来到了正在会战中的中原油田。几十年过去了,虽然许许多多凝聚着时代精神的感动,时常浮现在我眼前,但在春节时吃得那碗香喷喷的肉,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直摸不去,挥不掉……
那是会站初期,面对着经济拮据的不利局面,一年到头都难得吃上顿肉,面对全家老小期望的眼神,在春节到来时,我总感到无言以对,如何在春节满足孩子们吃上肉,这俨然成了我过年的最大愿望。我在后勤从事物质发放工作,工资每月仅仅66元钱,虽然当时物价较低,虽然在我的印象中,鸡蛋5分钱一个,烧鸡一元钱一支,但凭借当时每个月那微薄的工资,必须要精打细算地过日子,才能勉强够一家5口人吃喝。那时候,如果过年能吃上一碗肉,那简直是一种奢望,但是我深信,随着油田的快速发展,我们全家在过年一定会吃上香喷喷的肉。
让我高兴和欣慰的是,1984年的春节前夕,来菏泽出差的弟弟不远千里顺路来到濮阳,亲自给我送来一大块鲜肉,白生生的肥肉偎着红嫩嫩的瘦肉,看着真让人眼馋。我高兴地从三弟手中接过肉,笑得眼泪都差点滚出来了。送走弟弟我回到家后,我忙精心地割下一大块五花肉,然后将剩余的肉慢慢地挂在外边的墙上。我亲自下厨,炖了一锅白菜、粉条和大肉,不大一会儿,就闻到室内飘出的肉香,那直沁心脾的香味让我激动万分,那天正好是农历小年,直到那时,我们全家才真正感受到年味的温馨和快乐,但当我看到孩子们围着厨房那期待的眼神时,心里总感觉不是滋味,心里想啥时候能到了春节,用自己己的钱多买些肉,让孩子们尽情地吃上这香喷喷的肉呢?
等到吃饭时,我给每个孩子碗里都盛满了肉,孩子们争相坐在饭桌上,看到孩子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顿时盈满了幸福。那吃肉的美妙感觉简直无法形容,一块还没落喉,另一块又夹到了嘴边,似乎肉一进嘴就融化了,看到我如此狼吞虎咽的样子,身边的家属嗔怪地说:“慢点吃嘛,一人一碗,没有人跟你抢!”但我只顾品尝那香喷喷的肥肉,索性没有回答她的话。不大一会,满满一大碗肉,就被我吃掉大半,但是仍然觉得意犹未尽。
一直到现在,我仍然找不出恰当的词语来形容当年大块吃肉的美妙感觉。但在我的脑海里,如果不能在春节里吃到肉,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恭恭敬敬地把它称为“节日”。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1986年,随着油田的勘探开发和改革的迅猛发展,我们全家逐渐过上了好日子,薪水也得到了大幅度地提升,孩子们也都相继参加了工作。我们全家快乐、幸福地生活,和谐的油区让我们全家感受到了亲切和温暖。
惬意的退休生活,让我时常回忆起当年的往事,但很多都早已烟消云散,惟独那顿吃肉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唯独会战时的故事仍然熠熠生辉。虽然能吃到天南海北的美味佳肴,但遗憾的是吃来吃去,却怎么再也没有吃到过比那顿肉更香的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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