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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天,是一个并不宁静的季节。草木喧嚣地忙着生长,蓓蕾赶着拨儿地绽放,人们彼此追逐在名利场。思维的天空越挤越窄,嘈杂的心音欲静难休;水泥、钢筋、混凝土以及靠它们垒筑的房地产大厦,不仅充塞着整座城市,而且也渐渐塞满了人们的视界,以难以抗拒的力量影响着人们的思维判断,搅动着人们原本平静的生活。背负着生存压力愈走愈艰的人们,多么想找个能做个深呼吸、能畅快淋漓放声大喊的地方?多么渴求能有个让心灵放松、休息的净土?
就在人们不断重复着“唉,好累”、“忙死了……”等无奈而烦躁的打招呼主题词时,我却在出差的中途,没有预约地走入走进一望无际的辉腾锡勒大草原。
那天,去大同的飞机晚点,同事说:“干脆先去包头吧!”就这样,我们中途改弦易辙,来到了蓝天白云下的包头,又被朋友从机场用车载到呼和浩特。呼市的事情很快办完了,第二天早晨吃过早饭,朋友的车便来到宾馆门前:“上车吧,带你们去我们草原的点看看。”
“这个时候,草原有草吗?”同事说出心中的疑惑。
是的,从前,我也多次来过呼市,也曾去过草原,可都因为季节不对而与久已向往的大草原擦肩而过。更何况,我们要去的辉腾锡勒,蒙语之意是“寒冷的高原”,这时去,如果还是光秃一片,那岂不是很扫兴的事?
朋友似乎看出了我们的心思,一边往车上搬矿泉水,一边说:“走吧,这次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随着车的启动,耳边响起了腾格尔深情而悠扬的歌声:
蓝蓝的天空/ 清清的湖水/ 绿绿的草原/ 这是我的家/ 奔驰的骏马/ 洁白的羊群/ 还有你姑娘/ 这是我的家/ 我爱你我的家/ 我的家我的天堂/ 哎耶……
这歌声,带着我们走上通往辉腾锡勒的高速公路,带着我的思绪奔往那久已心驰神往的大草原……
在曾经的童年,我心目中的大草原就是“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那是一片明亮而欢快的天地;
大学时代,曾多次与同学约会去草原,可都因父母的阻拦没能去成,那时我心目中的草原,逐渐浓缩成“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画卷,因苏武的失意潦倒而蒙上些忧伤而神秘的色彩;
后来,我心目中的大草原便是“敖包相会”,是情歌生长的地方,那如星星镶嵌在绿色草原上的白毡帐,那遍地尽开的野花,那一碗一碗醉心的酥油茶,那漂浮着白云的蓝天,那如云朵飘忽的羊群,那些忽而散漫悠闲、忽而奔腾如飞的骏马,都汇聚成情歌的河流,在无尽的草原蜿蜒流淌;
再后来,我心目中的大草原不再是神秘的故事、浪漫的情怀、忧伤的思绪、绵绵的爱恋、无尽的遐想。我向往,是因为它是一个可以融化都市钢筋水泥、收蓄嘈杂纷乱的大冶炼炉;是可以净化心灵、释放压力、卸载大脑重负的大氧吧;是一个扯断精神羁绊、让思绪自由奔放、身心无尽放松的超宽人生跑道。眼下,我正朝着自己向往的人生跑道飞驰,心中布满着静谧和安详。
车窗外,一望无际的天边远山连绵不断,形成朦胧起伏的温柔曲线,傍山而居的是一片片古老的村落,他们世代相传的脉火在我的脑海中是块神秘而奇妙的云团。移目它的上方,成朵成片的白云飘逸在天际,和那温情山脉演绎着天地间的缠绵……
我从未见过宽阔得竟然无遮无拦的天空,从未见过天空竟然呈现出像从蓝色染缸漂染过的湛蓝色!
“总想看看你的笑脸,总想听听你的声音,总想住住你的毡房,总想举举你的酒樽,我和草原有个约定,相约去寻找共同的根……”一曲“我和草原有个约定”刚刚听完,眼前便出现一片片起伏绵延的绿色丘陵和沟壑,内蒙的朋友说:“就要到了,现在的草刚刚生长,等七八月再来,这里就是一片美丽。”
这就是辉腾锡勒么?车窗外一片片深深浅浅的绿色铺满视线,马儿三五成群地在上面低头啃舐着什么,再往前,一片白色标竿林立在绿地,奇特壮观,朋友自豪地说:“看到了?这就是位居亚洲第二大的风力发电站。”呼市朋友的话似乎多了起来,如数家珍般向我们介绍着辉腾锡勒的诸多美景,什么9个湖泊啦,黄花沟啊,天然白桦林等等,可我们似乎听不进去他说些什么,就觉得一个个奇特美景扑面而来,车在这美景中疾驰,我们的眼睛有些应接不暇了。
不一会,前方显露出一片白色的蒙古包,朋友手指着那里说:“这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车渐行渐进,一片造型别致、透着浓郁蒙古风格的建筑物展现在眼前,美丽建筑物中央,奉供着他们最崇拜的祖先成吉思汗,建筑物周边奇特围栏的造型,就取材于成吉思汗用过的兵器。我们在这门口下了车,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感觉塞外草原的天空神奇而舒畅。我深切感觉到,不来草原,不知道什么叫“广袤”;不来草原,不知道什么样的天地叫“纯净”。我想牵匹快马,去无尽的大草原尽情奔跑,我想放声大喊,想去那美丽的蒙古包中好好歇息,可因公事缠身,这些都不能够。
时近中午,朋友带着我们走进一个包顶飘着袅袅炊烟、色彩斑斓的硕大蒙古包内。包内温馨而美丽,热情好客、身着民族服装的蒙古族姑娘、小伙手捧洁白哈达、端着美酒、弹着马头琴、唱着热情的歌迎接我们,我们也用蒙古人喝酒的礼节,接过酒来,右手端住银碗,左手的拇指和无名指拢合蘸着碗里的酒,上弹敬天,下弹敬地,然后从额头抹过,敬祖先。紧接着就是奶茶、美酒、手抓羊肉、烤羊腿、马头琴伴奏、歌声劝酒……午餐过后,我们上车返回,一行4人,除我外,其他3人都醉卧车内,1小时后返回呼市下车了竟然也叫不醒。
短暂的草原之行没能让我看到更多当地人热情介绍的草原美景,可却完成了一个重要的约定,那就是:今年盛夏,我将重返这里,细细品览那曾在无数人口中盛赞的草原胜景。我想,到那是,我一定要跃马恣意驰骋在草原,一定要和朋友们放肆地在草地上打滚,要嗅着清新芬芳的草味放声高歌,要把碧草蓝天的情怀嵌入我永久的记忆……
我和草原有个约定!在返回北京的火车上,我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首一直萦绕在心头的歌:“看到你笑脸如此纯真,听到你声音如此动人,住在你毡房如此温暖,尝到你奶酒如此甘醇……我曾在远方把你眺望,我曾在梦乡把你亲近,我曾默默为你祈祷,我曾深深为你牵魂,我和草原有个约定,相约去诉说思念的情……就让这约定凝成永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