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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张礼
风中的翅膀
站在房顶，我看得很远
望着阳光在早晨遍地铺开
我看到了自己的前世
还有今生仅存的一点良心
一些不愿看到的龌龊
风一阵阵吹来，越过房顶
越过城外的山岗
最后不知吹向哪里
站在高处，我看到了那些
擦伤过我的岩石
我感觉到从心脏流出的
一条条河流
汹涌着从身边远去
秋天说来就来
云南却一直在干旱
雨水在风那边停滞
我的目光，望着枯燥的天空
静盼着一场久别的雨水
天空很蓝，挂着几朵白云
却见不到一粒雨落下来
其实，我更关注自己的身子
还有身边的一些人或事
环境，只是身体之外的
另一种牵挂，夏天很遥远
遥远到你摸不到心跳
一只久别的麻雀，迫不及待
跳到房顶的围栏上
轻声细语，一声声鸟叫
一根根钉进我的心
故乡好多年没见麻雀了
像一个虔诚的听众
我轻轻蹲下来
让时间有一分钟的宁静
我不愿一个人打碎
这段精美的细节
我没动，风还是扑面而来
自由自在拍打我的头顶
时间静止在天空
想像却在秋末迷惘
我躺在城边一道田埂上
旁边是隔年的几堆旧草垛
这草垛若人身上的一顶草帽
一垛又一垛兄弟一样
我见一只蝴蝶翩翩飞到草垛顶
一对翅膀扇动着蓝天
这时风很近，云却很远
云朵把草垛压得很低
这时草垛就若可怜的侏儒
一次咳嗽可以把一个生命击倒
大病初愈的我
此时就有这种感受
晚秋发出暧暧阳光，阳光的手
缓缓在我身上蠕动，蛙声
涌动着田间浅浅的水域
微风吹过，水里飘过
一仄一仄的诗句
有的村庄，没几天
就成了城市的一个角落
一幢幢的楼，一堵堵的墙
隔离着一道道目光
隔离着一个一个的人影
一个活在城市的人
很少会看到山谷、河川、丛林
有许多东西在风中迷失
许多往事锈迹斑斑
理想离现实渐渐远去
只有一块石头，传说着古老
有时，突如其来的悲恸
会碾过你的一生，让你的额头
平添几道皱纹，就如蜿蜒的阡陌
一个人的存在或死亡
也许就是人生的一次冲动
是大地一个小小的细节
这时月光如水
也许月光下站着的
不动声色的那孤独老人
或许便是你的前世，或者今生
一壶老酒，叙述着一生的往事
我们往往只相隔几步
却相隔了一个世纪
另一种疼痛
在病之外，肉体之外
还有一种疼痛
一种触摸不到的疼痛
在咳嗽之外，欲望之外
还有一种疼痛
盲人看不到事物
这是视角上
一种潜入骨髓的疼痛
大脑缺失想像
这是理想或生命的一种疼痛
有的疼痛在肌肤
有的疼痛没有形态
你常常左右摇摆
缺少钙质，身上没长骨头
你外表完美体质健全
却天生残疾
你的灵魂不会疼痛
只有肉体，常常在隐痛
其实孤独，也是病以外
另一种疼痛
精神或肉体上的饥饿
有痛你也说不出
这种痛本身就没有形态
晚秋的风吹着，树却很安静
这个早晨，雾从小镇的四周升起
你刚从梦里醒来
感觉到昨晚曾有过梦游
想想没病，却感觉到一种疼痛
蝴蝶
我想在冬末的阳光里迷糊一阵
让身体渐渐回暖，趁万物复苏
趁着那群蚂蚁刚从身边走过
尽快在冬眠中回过神
让难看的茧蜕变成飞翔的蝶
很多日子，总觉得自己是一只
山坡上行走默默忍受的羊羔
若一只风中飞舞的蝶
从一个城镇飞过另一个乡村
内心虚弱，身心疲惫
心情若喝干了的啤酒瓶
好象有一种病毒藏匿在体内
随时会暴发一场怪病
日子风一样从耳旁悄悄吹过
睡梦中的情人，却在芦苇丛中
隔在透明的玻璃墙外
昨日的恋爱往往只剩下呼吸
爱的魔鬼总在光线里走动
浪漫是否是一种幼稚的幻觉
让人一辈子捉摸不透
春天来临时，一场突如其来的雪
会使道路变得没了方向
但我能感觉到你的眼
那两盏远方亮着的矿灯
就在黑暗中闪烁
一粒雨滴
在沙漠里，想喊的一个字
那一定就是，水
一滴水是一粒水汪汪的眼睛
水对大地的环绕，很早就有的事
冬眠的露水，只是在小睡
在晨光中苏醒，只需一小阵春风
就若草籽，在山坡
只要有风，就能长成一片草原
我会在傍晚，倾听一粒种子的呼吸
会在深夜想象时间这坚硬的表情
怎会有那么多的皱褶与触须
昨天的忧伤，今天有的绝望
就在血液的痒中弥漫皮肤
此时我想说的是，一滴水总会醒来
无数滴水会汇聚成千万种声音
秋天的雨滴，是昨天干旱的悼词
来源：新华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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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2 11:10:23
发表于 2013-4-15 20:25: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