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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母亲
第一位母亲芳,是我的同事。芳的老公在他们婚姻经历七年之痒时有了别的女人,当时他们的儿子只有五岁。芳和大多数遭遇这类事情的女人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但芳的老公铁了心要结束这段婚姻。芳怀揣着十二分的不甘与怨恨离开了那个家。为了报复负心的老公,芳狠着心肠把儿子“扔”给了对方,目的是想让儿子成为负心丈夫再婚的羁绊,自己不痛快,也决不能让他过上好日子。
以后,每次见到儿子后,芳只有在前几分钟里看看儿子是胖了还是瘦了,然后便开始了对儿子无休止的倾诉:儿子,妈妈落到今天的地步,全是因为你爸迷上了那个小妖精,你可要为妈妈出气。芳不许儿子管后妈叫妈,教儿子如何与继母的女儿打架,变着法儿地教儿子与父亲和继母对着干,只要儿子稍受委屈,芳还会找上门去大吵大闹。芳整天生活在仇恨里,不但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而且凡事计较,总觉得全世界的人都欠她的。背地里同事们议论她真的成了一个怨妇。在芳的影响下,儿子也变得自私、任性,到了十五六岁时,谁的话也听不进去,继母实在受不了芳的儿子暴虐的性格,带着自己的女儿离开了。至此,芳的心里才稍稍感觉到了平衡,总算出了一口怨气。但是,没等芳把这口怨气出完,芳的儿子因纠集社会青年在校内打架斗殴,被学校开除了。面对着整日游手好闲的儿子,芳感到了教育上的力不从心,从此,芳本来就不舒展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第二位母亲雅,是我几年前到张家界旅游时认识的。在六天的行程中,雅在前两天一直忙着给北京打电话,从断断续续的通话中,好像是在为38岁的儿子找工作。看雅的年龄不过五十四五岁的样子,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儿子呢?也许从我的表情上看出了疑惑,雅主动地告诉我她在为继子找工作,自己的儿子刚刚23岁,清华大学毕业后已到美国读书两年了。雅的话,使我一下子想到了芳和芳的儿子,同是离异,同是再婚家庭,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差?接下来的两天,我有意地和雅聊她的儿子,话题也就此展开。
雅是20世纪60年代的下乡知青,回城后已过了30岁,经人介绍与一位个体户结了婚。儿子出生后不久,小有发展的个体户爱上了一个年轻的女子。好强的雅一声不吭地走出了家门。离开时,雅本想把儿子带走,因为她生儿子时大出血,医生告诉她已不可能再生了,但几经思索,雅还是把儿子留了下来,因为个体户家四代单传,儿子是他们全家的命根子啊。
离开后的雅对儿子倾注了更多的关爱。她教育儿子要尊重继母,爱护小弟弟,同时也要自立。儿子上五年级时,有一次儿子的班主任给雅打电话,说孩子近段时间学习状态不好。雅马上赶到了学校,吃中午饭时,她把儿子叫到了校外,问儿子有什么心事。儿子哭着告诉雅,继母偏向小弟弟,买了好吃的、好穿的只给小弟弟,而不给他。雅心里很难过,但她极力地冷静了自己的情绪后,大声地斥责儿子:儿子,你太让妈妈失望了,阿姨买东西给小弟弟很正常啊,因为那是他的亲妈,天下哪有亲妈不疼自己的孩子的?我没想到,你都这么大了连这个道理也不懂!听了雅的训斥,儿子低下了头,默默地回到了学校。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雅泪流满面,儿子毕竟只有11岁啊。
此后,雅再给儿子买东西时,她会买上两份,一份给自己的儿子,一份让儿子捎给小弟弟,过年过节时,她还会给儿子的继母买上一份礼物,谢谢她替自己照顾儿子。如今,雅的儿子在美国发展的很好,学习成绩优秀,拒绝雅的一切经济援助,自己半工半读还买了二手车。说起儿子,雅一脸的幸福。
说实话,雅的相貌和芳比逊色很多,皮肤不如芳白皙,五官不如芳的端庄,但雅的脸却要比芳生动许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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